很快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戰慄了一下:“你……”說話的聲音突然啞了,下面要說的話,她根本說不出口。
“她在之前,還擔心你,怕我傷害你。”容謝忽然開了口,他微微仰起頭,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瞳仁很黑,裡面的情緒又是如此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卻覺得害怕,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能會變成一頭兇獸。
“可是,我怎麼會傷害你呢?”他偏過頭,看著她的手,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手背,“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
柳葭抬起手,撫摸著他的側顏:“你不會。”
他閉上眼,沒有再說話。
柳葭低聲問道:“會不會……把以諾交給陳醫生他們更好一些?”
容謝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最後點點頭。陳醫生鬆了口氣,忙讓醫護人員把容以諾搶下來,放在擔架上。柳葭彎下腰,擁抱住他,沒有說話,也覺得這個時候不管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容謝將臉頰緊緊貼著她的小腹,抓住她的手的力道有些失控,都攥得她手指發疼。她也忍著一聲不吭。
周圍圍過來人群漸漸散了,就剩下他們兩個。柳葭摸摸他的頭髮,低聲道:“如果忍不住,就哭出來吧。”
“我哭不出來,”容謝聲音沙啞,完全都變了調,“我做不到,沒有辦法。”
柳葭還想安慰他,忽然看見一個女人窈窕的身影跌跌撞撞從住院部裡出來,她看到了柳葭,可是直接忽略了她:“以諾呢?醫生剛才說以諾她——”
容謝鬆開柳葭的手,緩緩直起身,低聲道:“媽,是我沒有看好她。”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容夫人捂住唇,眼圈立刻紅了,“你這樣說了,我才放心離開的,為什麼還會這樣?”她肅冷的目光從容謝身上掠過,最後定格在柳葭身上:“是她嗎?是她搞得鬼?”
“不關她的事。”容謝平靜地開口,“以諾跳下來的時候,她根本不在場。”
“根本不需要她在場,那天只有她們兩個,她肯定對以諾說了些什麼,然後以諾就一直哭!”容夫人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指甲直接掐進肉裡,“你說,你那天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連十八週歲生日都沒有過,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就不行嗎?為什麼要傷害以諾?”
柳葭有口難辯,她根本拿不出鐵打的證據來,她那天跟以諾說話的時候,便只有她們兩個人,她無法證明她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妹妹。可是眼前女人的痛苦,她卻可以感覺到,似乎那股情緒滿溢位來,影響到了她,她覺得鼻子裡酸酸的。
那一刻,不管柳葭曾經有多麼仇恨她,也再也恨不起來,她現在只是一個痛失女兒的可憐女人。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解釋?難道你心虛到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還是那就是事實,你根本無法解釋?”容夫人撲上去,直接扇了她一記耳光。柳葭硬生生地受了,還是沒還手:“其實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我還有解釋的必要嗎?”
“夠了,”容謝一把抓住自己母親的手腕,“你再打她,以諾也活不過來。”
“我不管,我要殺了她,我殺了她!我跟她同歸於盡!”她聲嘶力竭,幾次再想撲過去撕打,卻因為被容謝制住而無法如願,終於,她咽喉中發出嘶啞的聲響,身體一軟,暈厥過去。
容謝忙托住母親癱軟的身體,用力掐了幾下她的人中,但是他的母親都沒有醒。他一把把人背起來,要送去急診室。柳葭本想跟他一起去,可才走出兩步,便聽他說道:“回去吧,這裡沒你的事。”
☆、第五十三章
柳葭站住了,這才感覺到腳底有些疼,不過也是,這樣赤著腳跑來跑去,怎麼會不疼。她抱著手臂,微微垂下眼,轉身往住院樓走去。可才剛走出兩步,便有人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