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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背上,側著頭,皺著眉思索。莫兮亞是那種已經被寵壞了、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女人,他一點都不想跟她打交道。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才剛把手伸進去,便聽柳葭在問:“你要抽菸嗎?我去幫你拿菸灰缸來。”
容謝攤開手,他的手上卻是一條戒菸糖:“我戒菸了。我很不喜歡這種會上癮的東西,感覺像是被它控制著一樣。”
他前段時間大起大落,煙癮也變得很大,既然現在事情都平息了,就不應該再放縱自己。
柳葭哦了一聲,她已經穿上了容謝的睡袍,他身材高大,他的衣服對於她來說還是偏長偏大了,她還要把袖子捲了兩三卷才正好。她走過去,用力抱住他,幫助他從輪椅坐到床上去,儘管他自己也有意識地用手臂支撐著身體,可還是沉得要命。
柳葭心中暗道,體力活到底還是不好做,一邊輕手輕腳地把他的雙腿都抬到床上。
只聽容謝道:“以後別跟莫兮亞走得這麼近,更不要讓她上你的車。”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就這樣做。”他當然不可能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她,柳葭又不笨,甚至很多時候還非常聰明,只要透露一點,她立刻就會覺察出其中的問題,那他準備演的戲也就徹底演不下去了。
柳葭還是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便問:“我聽莫兮亞說,莫瀟出事了,這是怎麼回事?跟你有關?”
“如果跟我有關,她會來求我?”容謝按滅了床頭燈,背對著她,“睡覺。”
柳葭看著他的側影,心中疑竇叢生,她覺得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就她所知,容謝這樣高傲的人,怎麼可能會耐得住過落魄的生活?可他就是很平靜,無驚無喜也無怒,彷彿他出了事故殘廢了又被免去了公司裡的實權,這一連串的打擊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而更奇怪的是,如果他真的已經毫無實權,為何莫兮亞要這樣苦苦哀求他?
從頭到尾,都很不對勁。
容謝閉著眼睛,他明白她在背後暗暗地揣測著他又打量著他,她開始起疑了。她會起疑也是正常
的,他當初不就是喜歡她聰明又識趣這一點,可這也是雙刃劍,她同時也是非常的不好騙。
外面的雨聲一直都沒有停息過,打在葉子上的聲音,是那麼輕盈優美。柳葭慢慢靠過去,將臉貼在他的背後,容謝沒有動,他現在是雙腿失去知覺,如果能夠轉身,那才不正常。他伸手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在懷疑我嗎?這麼懷疑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淨做些不愛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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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懷疑容謝,他摘得越是清白乾淨就越是可疑。”陳殊看著車窗上的如注雨幕,雨刮器運作的速度已經到了最快,卻也沒有辦法掛出一塊乾淨的、視線清晰的玻璃。他們正冒著大雨,連夜趕往之前林宇蕭他們出事的那個縣城,毫無疑問,這兩個案子是有關聯的,必須要併案。
“我也納悶了,就算黎昕幫林宇蕭頂罪,怎麼就這樣草草結案,水準也太差了吧?”他摸摸下巴,越想越不平,如果當初就能查出林宇蕭也是主謀之一,那麼後面那個案子也就不會發生了。這兩者根本就是連環相套。
“並不是他們水準差,而是那個手法,如果沒有目擊證人,是找不到有力證據的。”蕭九韶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路況,“把人從山道上推下去,這個根本是沒有證據的,再加上那幾天一直下雨,就算有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留下來。換句話說,如果你站在山崖邊上,我從你的身後推了你一把,沒有人看到,我可以什麼都不說,就當成是意外;而如果恰好有人看到了,我可以對警察說,我是不小心碰到你,你就摔下去了,沒有指向性證據,這最多也就是個過失殺人。”
陳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