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溫潤,是在說近一路的見聞、趣事。
傅老夫人坐在軟塌上,王昉剛剛邁進屋子,她便瞧見了
她的面上掛著近日鮮少得見的笑顏,如今便朝王昉招手,笑著說道:&ldo;陶陶來了,快到祖母身邊來。&rdo;
她這話一落,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約莫二十五餘歲年紀的男人便側頭朝她看來。男人的面容帶著幾分長途而來的疲態,眉眼卻依舊掛著素日溫和的笑:&ldo;幾月不見,陶陶都長大了。&rdo;
三叔
王昉腳步一頓,她看著眼前這個笑語晏晏的三叔,卻是想起前世他離家時的模樣想起大婚之日,他衝破王家的屏障,屈膝跪在她的身前,滿身風霜、滿目滄桑。
他那一雙手半抬懸於空中,似是想如往日那樣放在她的頭頂,可最後卻還是未曾落下,只餘蒼涼一句:&ldo;三叔沒用,三叔沒能護陶陶一世安康&rdo;
王昉垂下眼眸,斂下那種種思緒。
她繼續往前走去,端端正正朝人屈身一禮,喚他:&ldo;三叔。&rdo;
王岱看著她這幅模樣便笑她:&ldo;往日跟個皮猴似得,成日兒鬧騰,如今倒是與三叔生疏了?可是怪三叔這回出門久了?&rdo;他這話一落,便又笑著跟了一句:&ldo;三叔這回的確出去久了些,可是你要的東西,三叔可是一絲一毫都未給你漏下。&rdo;
&ldo;等你回去就能瞧見了&rdo;
傅老夫人看著兩人,一面是笑著朝王昉招手,一面是笑著朝王岱說道:&ldo;你呀是不知道,陶陶如今不僅長大了,還懂事瞭如今我讓她與你大嫂一道管家,做起事來井井有條。就連那綢織鋪的生意,功勞也要歸給陶陶。&rdo;
&ldo;綢織鋪?&rdo;
王岱一怔,他先前在路上的時候,也聽李掌櫃說起近半年金陵的生意,其中便有這一家綢織鋪。
綢織鋪位於東街,做的是成衣生意,往常也算不錯,可近些日子卻不知怎麼回事,近似掀起了一股熱潮一般,連帶著收益也要比往先翻了幾番他原還打算著等在府中收拾好,便去看看。
如今聽傅老夫人說起,面上有幾分訝異,是問王昉:&ldo;竟是陶陶的功勞?&rdo;
王昉如今思緒皆掩,聞言是把這事的起因經過說了一番,才又說了一句:&ldo;三叔莫聽祖母胡說,我不過是提供給徐娘幾個花樣,辛苦事都是她們在做算不得什麼功勞。&rdo;
王岱聞言,卻是細細暗襯了一回‐‐
他是生意人,常浸此道自是要比旁人通透些。綢織鋪這近日來的好生意,的確要歸功於那別致的花樣,只是花樣再好若無人推賞,也不過高閣而立。
而如今的好生意,全在於當日陶陶在陸家賞梅時穿的衣服、說的話
王岱想到這,便又一笑:&ldo;陶陶切莫自謙,今次綢織鋪的功勞的確要歸功於你。&rdo;他說到這,細細看了她一回,才又跟著一句,似嘆似笑:&ldo;陶陶如今是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要三叔背著你翻牆,去看煙花的小胖丫頭了。&rdo;
一室笑意‐‐
王昉想起那舊時光景,竟也忍不住莞爾一笑。
她坐在傅老夫人的身邊,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堂,就連紀氏和王允的面上這會也帶著和善的笑。
這樣的場景讓她有些恍惚,恍惚那些事從未發生過
父親沒有死,母親沒有死,三叔沒有被趕出家,二叔也未曾變壞。
所有的人都是好的,所有的事都是好的。
那些惡與壞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