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原當王家這樣計程車族,只怕早間都要擺個鹿肉魚翅的…
沒想到竟是這般尋常。
傅老夫人一面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拭著手,一面是溫聲說道:&ldo;江先生若是不滿意,我再讓廚房給你重新備些。&rdo;
江鶴笑著搖了搖頭,他也只是覺得奇怪罷了‐‐
若當真來個鹿肉魚翅的,他也著實吃不慣,還不如就這一口尋常味。
他隨意擦了擦手,便笑著接過丫鬟盛好的粥喝了起來,一口下去江鶴的一雙眉眼便越發舒坦幾分,忍不住誇讚道:&ldo;都說百年士族最重底蘊,沒想到連一口尋常也都是不尋常。&rdo;
他又連喝了好幾口,才又說道:&ldo;不錯不錯,粥好、小菜也好。&rdo;
王家這樣計程車族,素來講究&ldo;食不言寢不語…&rdo;
傅老夫人這麼多年也鮮少見到這般肆意、灑脫之人了,如今見人用得這麼歡快,倒是把她胃裡的蟲也勾起了幾分…她接過王昉盛來的粥,握著勺子慢慢用著,竟也吃出了幾分味道。
在幾個丫鬟驚愕的眼神中‐‐
傅老夫人連著用了兩碗粥、又用了三個水晶小籠、兩個油煎餛飩才歇。
等丫頭撤了席,又重新奉來新茶的時候…
傅老夫人接過茶盞握在手心,用下一口茶,才笑著與江鶴說道:&ldo;江先生可飽了?&rdo;
&ldo;飽了飽了‐‐&rdo;
江鶴笑著打了個嗝,這原本應該是粗俗至極的動作,可在這人的身上卻只瞧見了灑脫和肆意,竟半分都令人厭惡不起來。
他一面揉著肚子,一面說道:&ldo;若再用下去,怕是該走不動了。&rdo;
江鶴說完這話,看向傅老夫人,說了話:&ldo;我今兒個來除了來給老夫人診治,也是來向老夫人告辭的‐‐&rdo;他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才又跟著說道:&ldo;老夫人如今的腿疾好得也差不多了,我把需要注意的都交給夏院判了,日後只需請他繼續為老夫人診治便是。&rdo;
&ldo;只是‐‐&rdo;
江鶴看著傅老夫人,面容難得正色幾分:&ldo;腿疾可愈,心病卻無人可醫…老夫人如今年歲越長,所思所慮太多,終歸不好。&rdo;
王昉正在一旁替傅老夫人剝荔枝,聞言卻是一愣。
她抬頭看向江鶴,帶著幾分不可置信:&ldo;先生要走?&rdo;
江鶴點了點頭。
他的面上依舊掛著灑脫肆意的笑容,是言:&ldo;我在這金陵城待了很久了,如今你祖母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rdo;
&ldo;可是…&rdo;
王昉還想再說,卻被傅老夫人攔住了話:&ldo;江先生所言,我都懂…&rdo;
&ldo;若是能像江先生一樣孑然一身,灑脫隨性自然是好。可是人擁有得東西越多,所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這所思所慮自然也就推脫不了。&rdo;
傅老夫人說到這卻是止了這話,她笑著看向江鶴,重新換了個話題繼續說道:&ldo;江先生既然要走,我也就不強留你在這小小金陵的一方天地下了…金銀之物你不喜,家中倒是還藏有幾壇好酒,不如全送於江先生,權當餞別之禮了。&rdo;
江鶴聞言,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