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一份感謝，她自然不能眼睜睜得看著徐先生去死。

何況若真到了那日‐‐

按著阿衍的脾氣必定不可能置之不理。

所以他們一定要走，一定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王昉想到這便開了口：&ldo;我記得你先前與我說過，想和徐先生去外邊遊歷?&rdo;

王衍聞言卻是一怔，他倒是未曾想到當日一句尋常話阿姐竟然記到了心中，他眉眼彎彎跟著是點了點頭：&ldo;徐先生說我所學得已差不多了，可見識和閱歷卻還不足…&rdo;這事他也與母親提過，只是母親不同意，他也就未再想。

&ldo;遊歷是好事，你如今年歲還小，家中一切還有父親、三叔看著…&rdo;

王昉握過流光遞來的茶喝了一口，跟著才又說道：&ldo;等你再長大些就要接任整個國公府了，到得那時，即便徐先生教你再多，可若是沒有足已匹配的閱歷和見識，只怕你日後還是會吃虧。&rdo;

&ldo;何況你以前不是也想去看看外頭的世界?&rdo;

王衍聽到這卻是想起當年與阿姐說過的話，他的確很想去看一看外邊的光景…長河落日，塞北牛羊，江南水鄉，這一切從書中看到的，他都想親自去走一走。

可是…

王昉看著他這幅模樣，心下便有幾分明白：&ldo;你可是擔心母親?&rdo;

&ldo;是…&rdo;王衍輕輕嘆了一聲，他已經知曉當年大哥真正的死因，他亦知曉母親是怕外頭太過危險…因此即便他心中再如何渴望，卻還是不願母親傷心。他低垂著眉眼，待過了許久才輕輕嘆了一聲：&ldo;我不想母親擔心。&rdo;

王昉看著阿衍心下帶著幾分欣慰，她把手中的茶盞擱在一側，口中是跟著一句：&ldo;母親那處我會去說。&rdo;

王衍聞言便抬了臉，他的面上是未曾遮掩的高興…

阿孃素來就最聽阿姐的話，若是有阿姐的幫襯，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

等晚間陸意之來接王昉的時候…

王昉正在和程宜說起王衍的事，陸意之自然也聽見了幾句。

程宜瞧見陸意之過來便斂下了面上的幾許擔憂與思索，她面上重新化開幾分笑，口中是跟著一句：&ldo;九章來了?&rdo;

陸意之朝她拱手一禮，口中是跟著恭聲一句：&ldo;母親…&rdo;

&ldo;這兒沒外人不必多禮…&rdo;

程宜一面說著話，一面是笑著起身：&ldo;我讓人去喚你岳父，他這幾日愛上了釀酒，還說要等你來共飲。&rdo;

王昉握著手中的帕子拭著人額頭上的汗，口中是言：&ldo;你今兒個怎麼這麼早散衙了?&rdo;

&ldo;今兒個沒什麼事，便想著早些過來接你…&rdo;陸意之半彎著腰身方便王昉擦拭，想起先前所聞他是又開了口：&ldo;你打算讓阿衍和徐先生一道去遊歷?&rdo;

&ldo;是啊…&rdo;

王昉的面上掛著幾許笑：&ldo;趁著家中一切都好，我想讓阿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do;

&ldo;去外頭看看也好…&rdo;

人只有走出去了才會知道自己的渺小。

屋中燈火通明，陸意之低垂著一雙桃花眼看著眼前的王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