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日殿試後…
他們其餘一眾進士便也耐不住了,等到了御街便拉了程景雲讓他細細講述了一回,其實他們這些參加殿試的哪個不是有才之輩?素來有才學的大多清高、孤傲,那日但凡換了任何一個人只怕眾人心中雖有欽佩更多的卻還是憤懣。
可面對程景雲…
他們卻沒有半分清傲與憤懣,彷彿他本該如此,本該值得他們所有人的佩服…若去問一問這一屆同考的學子中最佩服的是誰,只怕十之八九都會答一聲&ldo;程景雲&rdo;。程愈彷彿天生就有這樣的本事,即便出色卻不至讓他人生妒。
而這些大多都是因為他的為人與品性…
傅青垣說完這些話,才開口問道:&ldo;說起來,景雲兄呢?他怎麼還沒來?&rdo;
程愈雖然不住在王家,可他往日填寫的住址便是王家,報喜自然也是朝這處來報…今日這樣的大事,即便住在郊外只怕也能被吵醒,可偏偏程愈卻更消失了一般這會都瞧不見。先前王家也曾遣人去徐子夷那處、程瑛那處尋過了,得到的訊息卻都是未曾瞧見人。
…
而此時正被眾人惦念的程愈卻站在竹筏上…
戴著斗笠的船翁正在前頭慢慢劃著名竹筏,而他立於其中,手握一壺酒,兩旁是蒼翠青山。
許是日頭很好的緣故…
程愈的眉眼也帶了幾分舒適從容,他知曉當日憑藉那一篇策論自然能高中狀元,也知曉今日定是有許多人在尋他…可他卻無心去管那些事,今日的他只想乘舟而上,在這青山流水之間飲下一壺酒。
酒是好酒,名字也好聽…喚作&ldo;解憂&rdo;。
解憂解憂,可程愈飲酒入喉卻並未覺得能解他憂愁…不管他的面上是多麼的從容與閒適,可他的心中卻還是帶有幾許化不開的愁悶。他鮮少有這樣的時候,從小到大他對世事其實都是雲淡風輕的…才名、地位,這些於旁人而言也許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於他而言,卻大多都唾手可得。
即便是與陶陶的婚事…
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會生出變化。
程愈搖了搖頭,繼而又飲下一口壺中酒…而後他看著前方正緩緩朝他行來的竹筏上,那上頭也有一個年輕男子。青山遮蓋住了這一處的日頭,程愈看著男人一如舊日眉目風流、玄裳翩躚,待過了許久他才移開唇邊的壺,開口說道:&ldo;你來了。&rdo;
&ldo;是,我來了…&rdo;
陸意之看著程愈,他先前來時還有些不解為何程愈會在這樣的日子邀他來此,可如今看著他卻是懂了…他負手於身後,任由風拂過他的發、他的臉,任由衣裳被打得聲聲作響,而他便這樣抬著臉看著程愈,口中是言:&ldo;這世間的憂愁都不能靠酒。&rdo;
&ldo;不過你若是想喝,那麼今日我奉陪…&rdo;
竹筏相對,兩個船翁都未曾說話,而遙遙相對的兩人…他們一個身穿玄裳,一個身穿白衣,皆是數不盡的風流之姿。
程愈看著陸意之,待過了許久,他才扔了一壺酒過去…
兩人也不說話,天色越發昏暗,而竹筏上的空壇越來越多,直到程愈手握最後一壺酒他才看著陸意之緩緩而言:&ldo;你說的對,這世間的憂愁都不能靠酒去解。&rdo;
程愈說完這話便看著手中的酒壺笑著搖了搖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