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珩?”扶雲卿微眯眼睛,更多了幾分戒備,“你與他何關係?尋他有何事?”
殘疾大叔寫道:我只見扶子珩。
多的他什麼也不說了。
扶雲卿見他態度一反常態的執拗,便將甜盈招了過來簡單吩咐幾句。
此時正是半夜,天還未亮,屋中氣氛不比尋常。
扶子珩趕來,掃了眼屋中的陣仗,殘疾大叔看到他時,眼底露出光亮,提筆寫道:我只與瀾弈將軍講事。
“哪怕我救過你,你也信不過我?”扶雲卿秀眉蹙了蹙。
殘疾大叔搖搖頭,臉上略有歉意:你救我,於我有救命之恩,可此事不能告訴你,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
說到這裡,倒是勾起了扶雲卿的好奇心。
他先是偷聽,又找子珩說了這番話……
這殘疾大叔還挺奇怪。
扶雲卿拉著祁承翊,和甜盈一同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扶子珩與殘疾大叔。
扶子珩不理解這遭遇可憐的殘疾大叔,出於何種目的偷聽,又出於何種目的找自己,雖然此人殘疾,卻曾是行伍之人,不得不防,但他還是蹙眉,聲音儘可能平和地問道:
“大叔,此時夜已深,想必你尋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殘疾大叔打量著扶子珩的臉,逐漸紅了眼眶,渾身開始顫抖起來,竟是吧嗒落淚。
淚水潤溼他疤痕雜亂的臉龐,顯得十分怪異又可憐。
扶子珩清俊的眉宇擰緊:“大叔可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
誰曾想,殘疾大叔激動地顫抖握筆:你性格隨你母親,你長姐性格隨你父親。
扶子珩心中咯噔一聲,俊眉越皺越緊,忍不住道:“大叔認識家父家母?”
他沒說話,只是提筆沾墨在紙上迅速畫出一個四旬男子的面容。
那中年人與殘疾大叔骨相有十分相似。
可隨著他筆尖勾勒出的面容,扶子珩俊容便越發嚴肅了幾分,變得很專注,直到殘疾大叔收筆,扶子珩忽然敏銳地盯著他問道:“你畫出此人做什麼?”
殘疾大叔指了指自己,苦笑一聲,寫道:我便是他。他是我未毀容前的模樣,不知扶三公子可否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呢?
扶子珩猛地看向他,用畫中人的骨相對照殘疾大叔的骨相,再仔細推測了下,不可置通道:“你是……尤承伯伯?”
殘疾大叔眼眶老淚縱橫,寫下一行字:我正是尤承,你母親懷著你時曾來過邊疆,我看著你出生,又看著你和你阿姐長大。你每次來隨你阿姐來邊疆,我都記得。
尤承、周咬雷、宋文晟作為扶鶴霄的左膀右臂,曾跟隨扶鶴霄出生入死,更是常年跟在左右,自然也就對扶子珩姐弟多有了解。
扶子珩壓住眼底的光亮,繼續看尤承在紙上寫道:
“你十歲那年,執意要在沙漠打滾,滾進流沙,還是我抱你出來的。你阿姐八歲習武扎馬步,你父親雖對她不嚴格,可她卻對自己要求很高,十歲就會騎射,十五歲時百步穿楊……”
若不是尤承,極難了解這些細節。
門外,透過半絲窗縫,扶雲卿看到了尤承寫的那些字。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隨手撿到的殘疾怪物,竟是當年曾抱著弟弟舉高高、給自己買糖葫蘆的尤承伯伯。
怎麼會……這樣……
尤承不是已經戰死沙場了?
戰報中寫著,尤承戰死沙場,如今卻被折磨成怪物模樣出現在塢城,背後又有何隱情?
一個個謎團在她腦海中炸開。
扶雲卿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屋中的扶子珩問出了她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