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小姑娘清純可愛的臉上滿是熱烈,不停誇耀:“這是小盈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湯了。”
扶子珩忍不住展眉一笑,替她將唇上的雞毛拿走。
扶雲卿聞著那鍋超腥的湯,在甜盈不停誇耀下,持著懷疑的態度盛了一碗,剛喝一口就噴了出來!
“噗!”
扶子珩看過去——
扶雲卿連忙撒謊道:“好燙啊,燙到了。”
其實好難喝啊,難喝死了。
祁承翊不信邪,端過扶雲卿剩的半碗抿了口,臉色微微一變,迅速給扶雲卿倒了杯茶水。
扶雲卿端茶漱口。
真不敢相信,甜盈是如何做到滿臉開心,把那鍋又腥臭又鹹膩的雞湯喝完的。
說話間,沈淮序將哀魂谷初見那日的傷殘老兵帶了過來。
這些日子,是甜盈在打點老兵的生活起居,給他買了輪椅,又給他雙手製副手套免得行走磨手,還給他修剪了鬍子頭髮。
真如照顧自己老爹一般,照顧這老大叔。
那被拔舌砍腿的老大叔,轉動著輪椅走來,先衝甜盈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甜盈便起身走去,推著他輪椅:“宋將軍不知道吧,這位老大叔,雖是不能語,卻會讀書識字,能將自己想說的話寫下來。”
扶雲卿心中微喜,命人拿來紙筆在石桌上鋪開。
扶雲卿先亮明身份,再旁敲側擊:
“我乃陛下派到邊疆的四品參將,如今司職雷焰營主將。那日在哀魂谷見你渾身是血,又被人虐待至此,你可是有什麼冤情?”
那老大叔沉默了下,他那張臉遍佈疤痕,實在難以看出表情,許久後,他搖了搖頭,提筆寫下一行字:“沒有。”
這字遒勁有力、端方大氣,根本不是一個小兵能寫出來的。
兵士一般出自普通家庭,能識字者不多,識字者中能寫出這般好字的更是少,必是年少時有大儒教學,才能習的這手好字。
扶雲卿瞬間明白,這可憐大叔身世不簡單。
他被拔舌砍腿,又被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毀容,這些幾乎是虐殺的折磨方式,不可能是戰場所致,戰場殺敵最多的是一招斃命,或者直接砍斷雙腿,不可能有那麼多閒功夫指著一個人折磨。
故而,這大叔一身的傷,必是仇敵所致。
既是仇敵所致,怎麼可能沒有冤情?
扶雲卿瞭然一笑:“大叔是覺得,我沒能力為你主持公道?還是說你冤屈太大,不敢輕易透露,唯恐為你自己、也為我招惹禍患?”
殘疾大叔被識破想法,許久後,又寫道:“你們是好人,你有官名在身,不該為我所累,我受的冤屈,你幫不了。”
此事,祁承翊淡聲道:“連本殿下,都無法為你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