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一遍到山頂的路,每路過一棵樹、一塊大石頭便刻上一道痕跡,待迴圈走了一圈,統計出刻的步數,發現每走到一千五百步時,周邊景物就會變變化。
她重新數步子,數到一千五百步時停下。
憶起父親曾教過的九曲陣,一邊背誦口訣,一邊朝前走:“進六轉六,六盡記五,過五望四,見三便走,一字拐彎……”
找到第六棵樹,忽然之間,頭頂掉落一大片鐵網要將她覆住!!
這便是陣眼!
而這鐵網,便是趙賦怕她破陣後離開,以此困住她。
呵呵。
扶雲卿彎唇一笑,飛身一閃,在與鐵網擦邊而過時,堪堪躲過了鐵網。
“真是好險啊。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扶雲卿嘟囔了一句,看向那雲氣繚繞的山頂,眼底閃爍著鋒芒。
雲山,山巔。
最高峰處,有奇人挖出一小塊平地,在斷崖前方建了一處漂亮的六角飛簷亭臺。
而趙賦便在亭中央,彈琴喝茶,神色悠哉自然,在看見扶雲卿那刻,面容依舊輕鬆,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你,破陣了。”
“是啊,趙軍師,我破了你陣。但不得不承認,趙先生的陣法確實厲害,將我困了足足有兩個時辰。”
扶雲卿走到他古琴前,淡淡一笑,“我這一路山高水遠、連夜奔波,從紫雲山再到雲山,足足翻四座山,趙先生不請我喝杯茶解乏嗎?”
“你我在奪旗,我的茶,你也敢喝?”
趙賦哈哈一笑:“這茶是陛下御賜給已故戰神的貢茶天山雪芽,後來戰神送我半斤,你嚐嚐?”
那是扶雲卿的天山雪芽……
扶雲卿眼底劃過一抹極淺的失落,隨後提壺倒茶,抿了一口:“好茶。”
那抹極淺的失落情緒,還是被擅觀人心的趙賦發現,他似笑非笑:”宋小將軍,與已故戰神,是什麼關係?”
心中掀起浪花,扶雲卿面上卻不顯,神色自然道:“我與戰神並無交際,只是曾在街上目睹過他班師回朝的盛況。戰神功績人人稱讚,我自是佩服又尊敬。”
趙賦並沒有把她避重就輕的話聽進去,繼續笑問:“你武功與前戰神很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師承戰神?”
“天下武功,都是一家。戰神會的,我略會一點,不稀奇。”扶雲卿喝光杯中茶,笑著回答。
“哦。”趙賦撥弄琴絃,奏出一曲悲愴哀傷的小調,似是思念故友,又緩緩說道,“你可知為何戰神以身殉國,卻沒得到陛下追封?”
確實……
父親生前立功無數,都被陛下追封,且父親與陛下關係很好,私交甚密,可父親戰死那次,陛下卻一反常態,並不來弔唁,甚至也沒有追封,只是派了幾個官員與大內總管草草下了道聖旨安撫將軍府,就再無其他。
這其中,難道到底有什麼隱情!?
就連祁承翊也曾和她說過,父親的死因有蹊蹺。
像一團濃霧擋在她面前,她看不見真相,不管是為了繼承遺志,還是為父親的死,她都要來邊關,來塢城,去調查哀魂谷戰役。
見扶雲卿出神許久,趙賦那雙睿智的眸子淡淡一笑,彷彿將所有已經看透,堪破卻不說破,只道:
“宋小將軍已闖過我的陣法,這兩面旗幟,我送與你又何妨?”
趙賦從古琴底下拿出兩面疊好的氣質,笑吟吟地遞過去:“宋小將軍,我們這些老傢伙不知道還能活幾天,有些事情是得交給年輕人去做。”
說到最後,語氣凝重,不自覺深沉了幾分,“塢城三十萬大軍、雷焰營八千兵士,皆是戰神心血,戰神死的突然,宋小將軍,雷焰營,真的交給你了……”
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