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深藍之井中殘餘能量的主意,甚至……”
聽著高文的講述,貝爾提拉的表情雖無太大變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漸漸凝重起來,她向身後擺了下手,陽臺外層層疊疊的葉片隨之重新合攏,阻斷了外界過於明亮的陽光,不遠處的地板則突然開啟一道裂口,一臺造型有些奇特的魔導裝置隨之從中升起。
它看上去是一臺魔網終端,但其底座卻纏繞著諸多藤蔓,又有一些極細的纖維狀物質從投影水晶和符文框架的縫隙間延伸進去,這些特殊結構讓整臺魔網終端看上去彷彿是被生物寄生了一般詭異——但這並不是什麼“寄生”的結果,而是貝爾提拉自己對配發下來的魔網終端做的改進,這有助於她直接控制這臺魔導裝置,甚至可以讓她的思維直接與機器連通在一起。
下一秒,終端啟用,全息投影中清晰地呈現出了貝爾提拉腦海中勾勒出的畫面。
一個高大的、彷彿乾枯扭曲古樹般的生物出現在畫面上,仔細看去,那“古樹”表面卻又浮現出了歪曲且詭異的人類面孔,又有彷彿瘤狀物和血管增生物的東西覆蓋在“他”的枝丫和枯黃的葉片之間,古樹的根鬚在地上蜿蜒蠕動著,和貝爾提拉下半身的結構有些形似,卻更加扭曲、更加令人不安。
在看到這些東西的一瞬間,高文的眉頭便下意識皺了起來:“這就是……”
“這就是那些在宏偉之牆內部活動的萬物終亡教徒,理論上……我們昔日的同胞們。”
“令人難以置信的變異肢體……”貝爾塞提婭忍不住驚呼著,“這看上去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他們……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正是因為有了這幅姿態,他們才能在剛鐸廢土那樣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去,”貝爾提拉淡淡說道,“這幅姿態是為了適應廢土中可怕的環境,最初它是源於魔能輻射導致的肢體變異,隨後那些發生變異的黑暗教徒主動進行了適應化變異,一種他們稱之為‘升變進化’的過程,最終穩定成了這個樣子。”
“你剛才提到‘理論上昔日的同胞’,”高文則注意到了貝爾提拉剛才所用的字眼,“看樣子萬物終亡教派內部並沒有那麼心齊——而這些位於剛鐸廢土內部的教徒和你們這些‘外部教徒’存在很大分歧?”
“直到偽神之軀完工前夕,我們這些生活在牆外面的教徒還是認為教派內部團結一致的,但現在回想一下,這只不過是我們的一廂情願而已,”貝爾提拉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露出個嘲諷的笑容,“高文兄長,我記得我曾經跟您談起過一些關於牆裡面那些萬物終亡教徒的事情——數百年來,他們一直生存在剛鐸廢土那片我們無法理解的恐怖環境中,並向我們提供著關於混亂魔能、哨兵之塔、畸變體、神性因子等事物的第一手資料,我們和他們的配合持續瞭如此之久的時間,而且一直保持著‘完美的默契’,這直接導致我們忽略了一些事情。
“如果有這樣一群‘人’,他們已經不具備人類的身體結構,不具備人類的社會組織,生活在一個人類無法生存和理解的環境中,以非人類的方式處理和周圍環境的關係,就這樣持續了整整七個世紀——他們還有多大機率能維持著‘人’的本質?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有多大機率還能認同自己的人類身份,並且將我們這些始終生活在牆外安全區的‘人’視作是自己的同胞知己?”
貝爾提拉說著,低頭看了看自己如今已經不復為人的肢體,輕輕搖了搖頭:“變成這副模樣之後,我更加確認了這一點:連我都需要用製造輔助思考器官的方式來維持自己的人格認知,那麼那些常年生活在剛鐸廢土中的萬物終亡教徒……他們恐怕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所以就和我預料的差不多,你們其實也不知道那些生活在廢土中的‘同胞’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