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桃花妖容貌昳麗,眉眼和他數年前所見沒有任何變化,那股淡淡的桃花香也和他這些年偶然間聞到的一模一樣。 顧靳年遲疑了。 內心有一道聲音叫囂著,妖怪都是害人的,要殺盡天下妖怪。 可還有一道微弱的聲音提醒他,這些年眼前的桃花妖一直暗中跟著他,她從未做出傷害她的舉動,斷不是會傷人的妖怪。 相悖的兩道聲音爭執不下,顧靳年澀然開口:“你不躲開嗎?” 顧言影不答反問:“我沒有傷過人,你也要殺我嗎?” 她眉眼間沒有一絲懼意,反而全是對顧靳年的信任—— 信他不會殺她。 顧靳年不明白這隻桃花妖對他的信任從何而來,他一時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言影又問:“修仙之人,也會濫殺無辜嗎?” 這問題勾起了久遠的回憶,顧靳年忽然想起多年前他初入仙宗,師父一再告誡他:“我等修仙之人,要靠己身維繫天下太平,不可恃強凌弱、不可濫殺無辜、亦不可放過罪惡滔天之徒。” 他殺的那些妖怪都是傷人眾多,合該受到懲罰。 可若是他不分青紅皂白殺掉眼前這隻從未害過人的桃花妖,和那些妖怪又有什麼區別? 顧靳年右手顫了顫,手中劍掉落在地,發出嗡鳴。 他閉上眼不再看顧言影,“我不傷你,你走吧。” 他周身的氣息穩定了不少,看著應該是不會入魔了。 顧言影放心離開。 等到顧靳年睜開眼時,面前已經沒有了任何身影,只有那股淡淡的、幾近消散的桃花香。 他撿起自己的劍,視線似是無意間掃過某處,有一瞬的停頓。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背上自己的劍返回了仙宗。 · 顧靳年受到了仙宗的懲罰,原因是他私自下山動用法術。 不過念在他沒有傷及無辜的份上,仙宗對他的處罰很輕,僅僅只是在思過崖面壁十年。 顧靳年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十年間,他勤勤懇懇地修煉,等到離開思過崖時修為又漲了一大截。 仙宗的宗主長老們大喜,斷言假以時日他必定能飛昇。 飛昇嗎? 顧靳年抱著劍,抬頭望天,似要透過厚重的雲層看到那無數人嚮往的仙界。 他早已沒了牽掛之人,飛昇成仙對他來說並無太大的吸引力。 但聽聞仙界的瑤池水對花草最為有益,若是他能飛昇,就能為某隻躲在暗處的桃花妖取來瑤池水了。 這樣想著,顧靳年越發努力修煉。 他彷彿是上天的寵兒,修煉一路沒有遇到任何瓶頸,更不曾遇到過旁人避之不及的心魔。 不過數百年,他便順利渡雷劫飛昇,成了仙家的一員。 數百年過去,人事變更,早已無人記得滄川曾經歷的傷痛。 有商賈發現滄川地處幾國交界處,往來各國的商販都要經過此地,便起了心思聯合一些朋友重建了滄川。 滄川日漸繁華,吸引了各地的商戶入駐。 顧言影終於吃到了她心心念唸的燒鵝,和記憶中一樣,依舊連骨頭都醃入味了,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 她在滄川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燒鵝吃膩了後,便動身去了其他地方。 她無心修煉,只想著遊歷各國。 直到這日,一襲仙袍的上仙出現在她面前。 他和曾經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身上多了屬於仙家的氣息。 他看著顧言影,躊躇半晌,才道:“我找了你很久。”喜歡快穿之非正常反派研究所()快穿之非正常反派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