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這四九城裡玩鴿子的人物,真要是見著旁人的鴿子鑽進了自己家的鴿樓,抓過來一瞧鴿子腿腳上掛著的鐵環、鴿哨,差不離也就明白是哪家同好玩家丟了玩意。臉熟的當下就親自給送了過去,面生的也得託人相告,好讓那丟了玩意的主家過來拿取,講究的就是這份同好玩家之間的義氣。
但卻有一號人物,恨不能把天底下的好玩意全都收攏到自己腰子裡。只一見著旁人的鴿子鑽進自己家鴿樓,立馬就是一把抓了過來摘了鴿子腿腳上的鐵環、鴿哨。若是那鴿子品相粗劣,說不得就得是立馬進了湯鍋的下場,真要撞大運得著一隻上等品相的種鴿,立馬就拿皮膠刷過鴿子羽翼,讓那鴿子再也飛不起來,這也就把人家的鴿子拘在了自己鴿樓當中養活著配種留根兒。
更有一等走了旁門左道的缺德人物,壓根就是指望著佔人便宜、撈好處發財。
或是調教出來一羽兇性十足的鴿子,等著旁人家裡養著的鴿群每天傍晚擦黑放飛的那一個時辰。悄沒聲地就把那調教出來上等品相的鴿子拋了出去,裹在人家的鴿群裡、趁著天黑混進了鴿樓。
等得到了夜半時分。那經過了調教的鴿子立馬就在鴿棚中尋著那鴿群中領頭的鴿子廝鬥開來,三下五除二便能把那領頭的鴿子給啄死當場。等得第二天天色剛亮時,這經過了調教的鴿子還沒等開了鴿樓的玩家瞧明白鴿樓裡的場面,已然連撲帶啄地引著鴿群撞出了鴿樓,在半空中盤旋片刻之後,領著鴿群便回了原本主家的鴿樓,著實叫個一本萬利!
或是上門尋著旁的養鴿子的玩家,只說是同好中人。想要約著人家一同放鴿歸巢、一較高下,連送鴿子大車都已然預備齊全,只等著那位玩家點頭就能上路。
但凡是放鴿歸巢,最少也得是在百里開外,要不壓根就瞧不出來那鴿子本事。等得大車搖搖晃晃走出去幾十裡地,荒村野店裡濁酒一罈殷勤相勸,三兩下就能放到了那位壓根就沒防備的玩家。
等得第二天早上上路之前。大醉方醒的玩家著急慌忙朝著自己鴿籠一瞧,裡頭就只剩下了一團毛、幾滴血,捎帶著鴿籠上全是鼠啃蛇鑽的痕跡。再要細細追究,那頭天還殷勤客氣約人鬥鴿子的主兒立馬就變了臉色,只說是荒郊野外,鴿子遭了蛇鼠禍害。要怪也只能怪老天不開眼,跟自己卻是啥瓜葛也勾連不上!
或是花幾個小錢僱些潑皮無賴,只一見旁的玩家放鴿子出籠展翅,立馬就站在那戶玩家左近街面上,手裡頭的二踢腳、麻雷子一個接一個地朝著天上扔。驚得那鴿群四散開來,壓根就不敢朝著鴿樓裡落腳。
等得折騰得那鴿群在天上飛得精疲力竭。這想佔便宜的主兒卻是拿個架子車馱個薄木板草草做成的鴿樓,幾根老竹篙撐著高高挑起幾丈高低,單等那飛得精疲力竭的鴿子落腳入巢,這才把鴿樓上頭的活絡門上拽著的麻繩一拉,生生就把人家那一窩鴿子收了個齊全。
就憑著這號手段,哪怕是那些個鴿子的本主玩家上門索要,這佔便宜沒夠的主兒也是眼珠子一橫,吊著嗓門就是一口八大葷湊齊了的黃腔:“您說是您養的鴿子,那怎麼就朝著我家鴿樓裡邊鑽呢?這天落的鴿子、地長的莊稼,每名沒姓、誰叫都不答應,落到誰手裡那就是誰的不是?”
若是那鴿子的本主兒還要說點什麼,這佔便宜沒夠的主兒當時就能讓人端出來一鍋開水,指著自己房頂上那搭建得七零八落的鴿樓叫嚷起來:“行!您非得說那鴿子是您的不是?可好賴我也是替您伺候了這幾天的功夫,收您點兒手藝錢兒不多吧?您可瞧好了。。。。。。”
嘴裡說著狠話,這佔便宜沒夠的主兒手腳上頭也不慢,蹬著梯子三兩下上鴿樓裡抓出來一隻鴿子,生生就當著那上門討要自己鴿子的玩家撕下來一條鴿子腿扔進了開水鍋裡,捎帶手的還把那血糊糊垂死的鴿子朝那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