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段爺答話,那中年漢子再用手裡那竹枝子筷子朝著大鐵鍋上一敲:“段爺,您再瞧瞧您那小鐵格子裡那點兒吃食?您橫是瞅著這是口十二飲的大鍋,可您就沒瞧見這鍋裡頭您只佔著一個小小的鐵格子?這麼大一碗吃食倒進去一煮,一時半會兒壓根都煮不透,哪怕是您勉強把這些玩意吃到了嘴裡,那可也都吃不出個滋味來?”
很有些呆愣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中年漢子,段爺吭哧著低聲說道:“這位爺們,我姓段的左不過就是四九城裡一臭巡街的,您有啥吩咐、指教,您敞開朝我撂行麼?就您這麼打啞謎、玩推手的,我這腦袋瓜我轉不過這磨兒啊”
狡黠地輕笑一聲,那中年漢子再次端起了自己腳邊擱著的酒碗,朝著段爺遙遙一舉:“段爺,您在四九城裡經多見廣,我倒是問您一句,您聽說過這渾湯鍋子麼?”
眨巴著細小的眼睛,段爺很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四下打量著依舊沒多少主顧的渾湯鍋子場面,嘴裡也像是自言自語般地答應著那中年漢子的問話:“這還真不瞞您,我姓段的在四九城地面上走動多年,上到貝勒府邸,下到鬼市場面,也都算得上眼中有譜、心裡有數。可這渾湯鍋子的場面我倒真是壓根都沒聽說過?”(未完待續……)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卷堂大散
比起三岔路口上巡警、幫閒與打行刀客之間鬥得血肉橫、叫人飛慘不忍睹的場面,城南牛馬市裡的鬥牛場面倒是更有看頭,只惹得鬥牛場子周遭看臺上的四九城玩家叫破了嗓子、拍腫了巴掌,眼睛卻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兩頭鬥了好幾個照面的鬥牛,生怕漏瞧了精彩之處!
也不知道是因為鬥牛的場面著實精彩,又或許是場面上鬥氣炫富的積習所致,打從第一盤銀角子、大子兒叫人潑進了鬥牛場內,那些個坐在小隔間裡的有錢玩家,差不離也全都捲進了這很有些狂熱的場面中。不過是一壺茶的功夫,潑進了鬥牛場子裡的銀角子、大子兒,已然快要蓋滿了鬥牛場子裡的地皮!
可老話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在鬥牛場子中央,兩頭賣了死力氣廝拼了半天的鬥牛,漸漸也都鬥得大張著鼻孔喘著粗氣,牛嘴上的涎水一長串地耷拉下來,眼瞅著已然是沒了氣力,可彼此卻還都慢悠悠繞著圓場,尋找著向對方發起進攻的機會。
老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說在鬥牛場子周遭的看臺上,差不離一多半的四九城玩家是頭一回見識鬥牛的場面,眼睛裡也只瞧著相有豹調教出來的那頭鬥牛把對手身上豁開了十好幾條血淋淋的傷口,眼瞅著就是一副佔盡了便宜的模樣。
可那些個站在小隔間門口、以往也見識過幾回鬥牛場面的老玩家,卻也看明白韓良品伺候出來的那頭鬥牛,看著是一副狼狽模樣,可四隻蹄子踏在地上的時候依舊沉穩有力,偶爾一次衝撞對手,也都能把那生著一對古怪犄角的鬥牛推出去好幾步!
就眼下這場面看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估摸著是有不少玩家瞅著兩頭鬥牛全都慢悠悠遛達著圓場,即使是擺出了一副要拼鬥的架勢,可在略一試探之後,卻又全都朝後縮了回去,整個一副心虛膽怯的模樣。禁不住亂紛紛扯開嗓門吆喝起來:“這怎麼話兒說的?鬥疲沓了不是?我說,甭管是哪路火正門的,上去一個拾掇嘿!叫咱爺們擱這兒瞅牛轉圈兒算是怎麼個意思?”
“您這說的可就外道了!聽老輩子人提過幾句,這鬥牛場面上頭,從來就是不分勝負不開閘,哪能鬥一半了再叫人進去拾掇調教的?您橫是當這是戲臺子上的角兒,唱累了還能有個跟班兒上去端一壺小葉兒茶飲場?”
“嗬。。。。。。瞧您倒是個真懂玩意的?!那這要是擱著您的意思,咱就在這兒瞧著這倆玩意轉悠一天?您這麼愛瞅大牲口轉圈,您回家弄頭驢拴磨上好好瞧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