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當街叫人給拾掇了,死了個菊社的夥計還不算,那下手的人物可是當街撂了明白話,說是菊社裡頭該著他們挑費銀子沒給!”
“菊社那麼大個買賣,這能欠下誰家的挑費銀子呀?再者說了,那就是欠債還錢的事兒,怎麼還當街鬧出來人命了?”
“我這也是聽著街面上見著那場面的人傳的,說是朝著菊社掌櫃的下手的人物是口外鐵槍綹子的盜匪!正月十五晚上珠市口兒大街上那把大火,就是這鐵槍綹子的盜匪放的,為的就是趁火打劫!七姑奶奶,您琢磨琢磨,這能跟口外的盜匪攀上勾連干係的,能是什麼正經買賣家?再者說了。能該著那口外盜匪挑費銀子的主兒,那是能叫那口外的盜匪幹點兒啥呀?”
“還真是!他二嬸子,叫您這麼一說,我倒是還琢磨出來個事由——這菊社裡頭啥玩意都比旁的買賣家便宜幾分,怕是這來路就不怎麼地道。。。。。。。”
“七姑奶奶您聖明!可著天底下做買賣的主兒數算,從來可都是將本求利!可要是那無本買賣。可不就能拿著真金當黃銅似的便宜甩賣了麼?說不好。。。。。。。這菊社就是口外那些個盜匪買賣贓物變現的地界!以往大傢伙不知道也就罷了,這如今四九城裡可都傳遍了。您說咱們要是再去那菊社買東西,到時候官面上追究下來,說不準咱們可就得吃上掛落呢!”
“說得就是啊。。。。。。。得了,我也甭琢磨著菊社去買那點針頭線腦的了,免得省了倆大子兒,倒是引回來一堆麻煩事兒!”
諸如此類街聞巷議,打從左之助勝政叫韓良品當街亮著鐵槍綹子的名頭收拾過一回之後,在四九城裡已然是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是叫人說的有鼻子有眼兒。才不過是短短的兩三天功夫,原本門前車水馬龍的菊社,竟然變得門可羅雀。
任憑那些個菊社裡的夥計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玩命吆喝,店門外的水牌子也一天三變的把貨品折扣一降再降,可當真走進菊社裡邊買東西的主顧卻是鳳毛麟角一般。
等得天黑的時候一關賬,從大早上開門到掌燈時分上門板,一天的流水才十幾個大子兒,就這還是倆不懂事的孩子進了菊社買了包零嘴兒的進項!
耷拉著一張臉。菊社裡頭新選的管事看看櫃上錢箱裡頭散落著的十幾個大子兒,無可奈何地朝著身側周遭圍著的菊社夥計搖了搖頭:“諸位。今天就到這裡吧!按照以往的規矩,大家輪守值夜。值夜的人要打醒精神,格外小心!”
齊齊點頭答應著,圍攏在菊社管事身邊的菊社夥計頓時四散開來,照著平日裡的分工各自忙碌起來。而菊社管事則是在店堂內默默地站了片刻之後,再悄悄伸手從懷裡摸出來個小小的紙卷兒捏在手心裡。方才慢慢挪動著腳步朝菊社後院走去。
也就在左之助勝政遇襲那天,被兩支鐵槍槍頭釘在了胸口的菊社夥計當場便是一命嗚呼,而叫左之助勝政踹下車去的齊三爺倒只是磕掉了兩顆大牙。反倒是左之助勝政身上受的傷,著實叫人撓頭!
臉上叫鐵槍頭劃開的那道血槽倒是好收拾,左不過就是日後會留下一道遮掩不住的傷疤。可叫人潑在了左之助勝政臉上的那一大鍋滾燙的豆汁兒裡頭。卻是不知道摻和了些怎樣的藥物,燙傷的地方倒還好說,可一雙眼睛卻是壓根都睜不開,稍稍掰開了眼皮子見了點兒亮光,立馬就能疼得左之助勝政慘叫不迭。
請了菊機關藏在四九城裡那些暗樁中懂醫藥行的人物瞧過,卻也只說可能是中毒,但究竟是哪種毒藥卻一無所知。再找西洋大夫上門診治,好幾位在四九城裡都算得上出挑拔份兒的西洋大夫也全都搖頭不迭,對左之助勝政的傷勢束手無策。
好容易磕頭跪門地求來了一位老中醫瞧過了左之助勝政的傷勢之後,那老中醫倒是提筆開出來一副方子,可也把話說在了頭裡——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