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把老葉叔唸叨的那兩句話嘀咕了好幾遍,相有豹若有所思地端著酒碗湊到了自己嘴邊,卻是遲遲都沒喝上一口清冽的松子酒,反倒像是老僧入定般地僵坐在了桌邊。
似乎是知道相有豹腦袋裡在琢磨著事由,原本有了五分醉意的九猴兒頓時閉上了嘴巴,眨巴著一雙眼睛盯著相有豹的臉色,抓在手裡的筷子也輕輕擱在了桌子上,壓根都不敢發出一點多餘的動靜。
眯縫著眼睛看著相有豹沉思的模樣,老葉叔的嘴角邊倒是掛上了一絲微笑的模樣。揮動著手中的筷子,老葉叔有滋有味地把桌子上的各樣菜餚又嚐了個遍,方才端著酒碗慢悠悠地啜飲起來。
一時之間,整間屋子裡幾乎再沒了旁的動靜,只是偶爾能聽見老葉叔啜飲著松子酒時發出的愜意讚歎聲,還有用來照亮的松明燃燒時發出的細微脆響。
也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辰。一直都端著酒碗僵坐在桌邊的相有豹猛地一口喝乾了酒碗裡的松子酒,利索地站起身子繞過擋在自己身前的桌子,大步走到了院子裡的獸籠旁。
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相有豹緊緊盯著那隻在獸籠中顯得蔫頭耷腦的黑豹,緩緩地伸出了一隻巴掌,穿過獸籠上的柵欄。輕輕搭在了那隻黑豹額頭上十來天都沒收口的十字花疤痕上。
似乎是對相有豹那小心翼翼的觸控全然沒有知覺,獸籠中的黑豹依舊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連尾巴尖都懶得晃動一下。但在昏暗的月光下仔細觀察,卻能發現那隻黑豹的兩隻前爪都微微較上了勁,幾支鋒利的爪子也隱隱約約從肉墊子似的前掌中伸了出來!
拿眼角的餘光看著獸籠中的黑豹那兩隻已然較上了勁的前掌,相有豹猛地收回了巴掌,站起身子回到了正屋的飯桌旁,朝著正笑眯眯看著自己的老葉叔說道:“老葉叔,您這兒。。。。。。有啥能。。。。。。。”
都沒等相有豹把話說完。老葉叔已然抬手指了指正屋門後牆上掛著的個小葫蘆:“把傷口洗淨了之後薄薄敷上一層,一碗茶的功夫就能止疼、止血。要是傷口不算太深,那三五天的功夫就能封口!”
恭聲謝過了老葉叔,相有豹一邊摘下了掛在牆上的那小巧的藥葫蘆,一邊朝著兀自迷迷瞪瞪看著自己的九猴兒低叫道:“揣上爆竹在門外邊候著!只要是那隻玩意不亂掙亂動,你也就別動彈。可要是籠子裡那玩意不老實,你瞧著我倆手一縮,爆竹就得立馬響!”
眼睛一亮。九猴兒飛快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兒?這招兒對付孩子倒是合適,可對付這麼個喝血吃葷的玩意。能管用麼?”
捏弄著手中的小藥葫蘆,相有豹也像是很有些拿不準主意似的猶豫了片刻,這才朝著九猴兒說道:“這法子也就是我方才琢磨出來的,以往見著那些個走南闖北的雜耍班子裡,有調教狗熊的用過差不離的辦法!雖說這豹子要比狗熊脾氣擰得多,性子也兇悍不少。可是。。。。。。。甭管成不成,咱們試試再說!哪怕最後是不成,那也先得把這玩意腦門上的傷給治好了!”
眼瞅著相有豹與九猴兒拿著各自用得上的傢什走出了正屋,老葉叔倒是端著半碗松子酒慢慢踱到了屋門旁,遠遠看著相有豹先是取過了一桶清水和一塊乾淨的麻布。蘸著清水慢慢朝著那黑豹腦門上的傷口伸了過去。
許是這些天都叫相有豹那無休止般的潑水驚破了膽子,才聽得相有豹用麻布蘸水時發出的水響,那頭黑豹已然猛地在獸籠中站起了身子,虎視眈眈地死死盯住了相有豹身邊擱著的水桶。
儘量放慢了手腳,相有豹盯著那隻黑豹的眼睛,將手中的麻布慢悠悠地伸到了獸籠的柵欄中,輕輕地擦拭起了黑豹額頭上的十字花傷口。
估摸著是叫涼水蟄著了傷口的緣故,都還沒等相有豹在那十字花傷口上擦拭幾下,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