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管事,從服飾能看出不少資訊。
說話的壯漢身形一米九,骨節粗大,掌心沒有半點血肉,露出灰黑的白骨,腰牌銘刻著“雜”。
女子外表看似溫文儒雅,臉龐卻畫著濃濃的妝容,如同即將入殯的屍體,腰牌則是“畫”。
中年男子面板浮腫泛白,周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魚腥,雙眼瞳孔似針,腰牌是“玉”。
最後角落裡的老婦,雙臂只有正常的一半長短,縮在衣袖裡環抱胸前,腰牌為“瓷”。
吳晚風抱拳道:“還請管事各挑走三位孩童,在下有些掌櫃交代的活計,便先走一步了。”
壯漢點頭回應:“應該的。”
吳晚風帶著未渡過住胎期的孩童離開院落,迎接他們的命運應該是典當行的雜役。
“那我便不客氣了。”
壯漢利落的挑走馬二高、趙柱等三人,他選的都是身強力壯的孩童,同樣快步走出院落。
“徐虎你著什麼急?陶瓷堂數年未有新人,不得仔細看看。”
老婦在孩童的後背摸索,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李墨猶豫片刻,主動湊近冥妝女子。
“管事大人,小人在家裡學過識字作畫,還會些木工活。”
“有點小聰明。”
冥妝女子捂嘴輕笑,算是預設李墨的投誠,接著又選了表兄妹李青芳與李漢,便走出院落。
李墨低著腦袋,過目不忘讓思維異常活躍。
他看到腰牌後,便意識到腰牌代表著古董的類別,前世自己偶有涉及,有一定的理論知識。
“陶瓷”、“書畫”、“玉器”、“雜項”。
李墨來不及深究,古董四類與御獸有何聯絡,但以他的過目不忘,無疑書畫更適合。
“阿哥……”
李青芳兩人怯生生的抓著李墨衣角。
李青芳五歲出頭,李漢稍大些七歲,算是李墨的表親,不過平日裡的來往不多。
“跟著胡管事耐心學做事,管好你們的嘴巴就行。”
他從沿路雜役的問候中,得知到冥妝女子的姓氏。
冥妝女子看了眼李墨,目光流露出一絲讚賞,沒想到山村還有如此識時務的孩童。
李墨牽著兄妹倆,很快就來到位於西區的書畫堂,還未靠近就能聞到濃郁的墨香。
胡管事剛走進書畫堂,把李墨交給授畫的畫師後,轉眼便不知去向。
李青芳兄妹因為年歲太小,還得從認字開始,便被雜役帶去典當行所屬的學堂。
李墨環顧書畫堂,裡面氣氛壓抑的可怕,有百來位夥計坐在書桌前,不斷重複著作畫。
書畫堂的中央,擺放一尊佈滿穴位、經絡分佈的木人;一尊俯身覓食的瓷器虎獸。
學徒一刻不停的臨摹塑像,即便手指出血。
畫完便將宣紙扔到地上,地面堆滿厚厚一層,唯有少量能有畫師的賞識,得到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