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解不開的結了!是任笑雲還是曾淳,誰又惹著你生氣了?”
喚晴點亮了燈,任由那光照亮了自己蒼白的面龐。“義父,”她想了一想,終於道:“前幾日喚晴下山,卻失手給青蚨幫擒去,見到了……鄭凌風!”
“鄭凌風?”一股笑意登時便在沈煉石的臉上凝住了,“他對你怎樣了?”喚晴低下頭來,道:“他對我倒是好得很,只是他卻對孩兒說出了許多做夢也想不到的話!”當下便將鄭凌風對她所說的話詳述了一遍,她性子耿直,雖知鄭凌風的許多話不妥,卻仍是照實說了。
“義父,”她最後語帶悽楚地說,“喚晴自幼便是給您一手帶大的,這世間我只信您一人的話。鄭凌風將您說得如此不堪,我自是不信。我急急火火地趕來見您,便想聽您親口說出這事情的原委。”
“我早知道瞞不住,卻仍是想瞞得一時算一時,”沈煉石才沉沉一嘆,“不錯,你確是鄭凌風的親生女兒,險些給他親手殺死的親生女兒!”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連番的爭戰奔波都不曾使他稍現戚容的臉上這時忽然湧出一股痛楚之色,他沉了一沉,才鼓氣說下去,“那時候義父還是一個年方而立便即名動江湖的豪俠,攜刀聖之名遊俠天下。偏偏就在埋劍山莊遇到了鄭凌風和……和他的妻子阿娟!”喚晴聽他說起“阿娟”之時神色微現扭捏,不由心中一動:“義父莫非當真對母親有意,我還從未見他提起哪個女子之時是這般模樣!”
只聽沈煉石又道:“我與埋劍山莊的主人鄭凌風一見如故,互相引為知己,我便在他莊上住了下來,終日談武論劍。他的焚天劍法那時剛剛草成,還不是我的對手,我對這天分絕頂的兄弟自然知無不言,助他將這絕世劍法處處完善。那時阿娟也甚好武,閒時也向我討教刀法,嘿嘿,實不相瞞,義父活了三十多歲卻從來沒有見過阿娟那樣的人物,那樣的笑容,那樣的風姿……”
“喚晴,你瞧你就是一個美得不得了的美人了,但是比起阿娟來,卻還差得遠,”他說到這裡,又苦笑著搔了搔頭,“但到底她比你強在哪裡,我又說不出來。總之一來二去,我便對她神魂顛倒起來。那時常常是鄭凌風終日埋首鑽研他的劍法,我給他指出一兩處破綻,他便會三五日廢寢忘食的打磨推敲。這時節我便會和阿娟縱論天下刀法,她求我傳她心月刀法,我則請她將那首古琴‘折柳’傳我,嘿嘿,那一段時光實是我這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了……”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似乎心底最醇美的歡和最陳舊的痛一起湧上臉來,跳動的燈焰映得那張佈滿風霜的臉忽明忽暗。喚晴的心中卻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暗道:“直到此時,義父說得和爹說的全是一樣,難道後來義父當真……”
沉了片刻,沈煉石才道:“只是那日子雖然歡娛,我卻自覺對不起鄭凌風。待那‘折柳’習得大致差不多了之後,我終究狠了狠心,不辭而別。那一次真是狠了心的,對阿娟也是未打一聲招呼。這一走就是十來個月,只是這幾百日的時光我無時無刻的不在想她,終於在霜天紅葉之秋,我起了一個念頭,何不去埋劍山莊看看她,只要遠遠的瞧上她一眼便走!
“我收拾行囊便一路趕到了山莊,卻見莊內張燈結綵,一打聽才知道莊主鄭凌風已經喜得千金,今日正是滿月大喜之日,呵呵,卻原來阿娟生下了你已有一個月啦。我那時茫然若失,心內也不知是憂是悲,當下便絕了見阿娟的念頭,只是堂而皇之地去見鄭凌風,向他賀喜。鄭凌風一見了我自是大喜過望,當夜我二人便在堂中連夜暢飲。
“鄭凌風這人甚解人意,席間對我不辭而別之事決口不提,只與我縱論天下武林,說到他此時劍法已成,當要一展雄風。我那時卻是心灰意懶,只顧借酒消愁,飲到夜深之時,我已經酩酊大醉了。這時鄭凌風卻對我說出一番話來,他說雄踞江南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