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如此的反覆無常。
在你認為自己已經參透了生命真諦,來到人生低谷時,生活總會給你來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大回旋接猛虎落地式下跪,告訴你——
小夥砸,更難繃的還在後面呢。
諸葛琮聽著印章時斷時續的嘎嘎笑聲,默默混在皇子公主中,心中盤算著怎麼整治以主公為首的這幫老登以洩心頭之恨。
他思考得如此專注,以至於來到宴席上後也依舊安安靜靜坐在天子右手側,望著食案上各色菜餚沉默不語。
這少年文士外表本就與故汝陰侯相似,現在陷入沉思的姿態更是與其父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般,幾乎一模一樣。
這場景倒映在天子眼中,自然又是激起一番深沉感慨。
直叫他掩在十二白玉旒後的雙眼失去焦距陷入回憶,眼淚不斷在眼眶中打轉、乾涸、又沁出、接著打轉。
他有心想問問這少年近些年的生活,以及他的生母又是何方神聖,竟能拿下如高嶺之花般情慾、物慾都極低的諸葛仲珺。
可顧及到這少年身世特殊,自相逢以來便一直沉默,似有怨懟之意,天子在理解他的同時也只能暫且按下心思不再去問。
於是,天子便給皇長子打了個眼色,示意他照看著這位新鮮出爐的義弟,自己則乾咳一聲,舉起了酒杯。
席上領導舉杯,席下打工仔必然也要跟著舉杯。
這是一場極為盛大的宴席。
朝廷文武、三公九卿、皇家宗室齊聚一堂,當他們一同肅穆著舉杯時,便出現了一片臂膀的森林。
酒釀的香氣與香料的氣息、混合著鼎中羊肉的滾滾熱氣與眾人的吐息,形成了漢宴所獨有的味道。
天子用很平常的語氣說:“前段時間,胡兒南下,侵擾大漢邊關。”
“朕聞之震怒,本願御駕親征,可上至太尉、御史大夫,下至宗正、少府,紛紛上書勸朕保重身體,說什麼‘天子貴重,不可立於危牆之下’。”
天子輕輕笑了笑,模樣竟與故汝陰侯有幾分相似,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誰在學誰。
“朕一向善於納諫,便依眾卿言語,命太尉率羽林衛,與鎮北將軍、鎮東將軍、扶軍大將軍等一同出征剿殺那胡兒。”
此處值得一提的是,鎮北將軍指的是張朝、鎮東將軍指的是亓官拓、扶軍大將軍指的是荀昭。
而師渤身為雜牌將軍,被天子很無情地歸類於“等”中。
先前提到,張朝兼任幷州司馬,而亓官拓又是幽州司馬……
所以,若是他們幾個不是很謙虛的話,其實可以自稱為“鎮北將軍幷州司馬張子辰”,或者“鎮東將軍幽州司馬亓官長延”。
又值得一提的是,紹漢立國時間尚短,官僚等級制度也與此前歷朝並不完全相同。
若是以後來人的視角來看,有時會顯得稍微有些混亂。
簡單來講,就是能幹的人嘎嘎幹活兒,不能幹的人嘎嘎給他們跑腿。
就如當朝太尉司馬謙,在管理諸將軍麾下兵力、審閱他們工作內容的同時也負責羽林衛的訓練。
而荀清、師湘則各自具有御史大夫的部分許可權,合作監察百官、負責大漢官職調動,後者更是幾乎什麼事都要橫插一腳。
豫州黨如此身居高位,自然會引起其他黨派的不滿。
於是天子在汝陰侯死後,便空懸丞相一職,改立左丞相、右丞相,分別以青州黨邊宴、徐州黨曾俞擔任。
至於九卿之位,則平均分配給各派系領軍人物……
如此保得朝廷正常運作、各黨派相安無事,一起向著“讓大漢再次偉大”的目標而努力。
“在這數九寒天,漢家兒郎為國北征,踏破祁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