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騎兵在原地好生修整了一段時間,整理了呂驊大營中的剩餘物資,慢吞吞地帶上它們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諸葛琮騎在馬上,晃悠悠地跟著難得緩慢行軍的白馬騎兵。
【在我退休前,還有三件事要做。】
印章也在他腰間一晃一晃,捧哏道:【您請講。】
【第一,抽空去一趟雒陽,調查所謂的‘身邊人’。把幕後黑手找出來捅死。】
印章:【哎呦!這可是要緊事兒!】
【第二,找到我大哥諸葛斐,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得到更多情報。】以及對於夢中的那個問題,他一定也知道不少細節。
印章:【好傢伙!這也可要緊!】
【……第三,也是最要緊的事,關於我的記憶。】
諸葛琮抬手揉了揉額心,手指骨節敲了敲腰間印章:【以及,你別再胡鬧了。若是想聽相聲,等咱們路過天津……】
說到一半,他驟然意識到現在還是東漢,相聲都還沒起源,忍不住悶悶笑起來。
“仲珺心情很好?”
亓官徵和他胯下馬匹一起湊頭過來,青瞳亮晶晶地咧著嘴笑。
“也是,咱們剛剛打了勝仗!要我說,仲珺可是首功呢!”
諸葛琮側目看他,輕笑:
“功勳對我來說並無意義。倒是你,年紀輕輕的正需要這些。”
亓官徵看著他的笑臉,神情忽而有些不自在,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說、說的也是……我得好好打仗立功……”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等熱意稍緩才又正正經經說道:
“但是仲珺,就算你不在乎這些,旁人也不能冒領了你的功勞!”
“就算是我也不行!是你的就是你的!”
諸葛琮笑他:“治軍以嚴,分功以勞,你很有統軍天賦。”
亓官徵歪頭看著諸葛琮,緩緩挺起胸膛,高高興興笑起來。
“真的嘛?仲珺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大兄總說我笨,還說我弱……”
諸葛琮溫和道:“你年紀還小,別聽那廝胡說八道。”
他很努力地回憶了一下,緩緩說:
“……你大兄在你這個年紀,似乎還不如你。”
亓官徵抬腰遠望亓官拓領軍的背影,而後又沉腰將腦袋湊得更近了些,小聲道:
“真的嗎?”
諸葛琮說:“真的。他那時候真的不如你聰明。”
“這傢伙啊,悶頭悶腦地帶著他那五千還是六千——我已經忘記了,反正不算太多——的白馬騎兵,硬生生要跟我們上萬人打。”
亓官徵笑嘻嘻地側頭看著諸葛琮:“他肯定打不贏仲珺你。”
諸葛琮也促狹地笑:“他根本沒機會打。”
亓官徵:“啊?”
諸葛琮拿出一種給小年輕講課的態度,慢吞吞道:
“……你以後帶兵,一定要對身邊人嚴格些,多長些心眼子。”
“記住,一定要確保身邊人都真的忠誠於你。”
他回憶起往事,忍笑道:“你大兄那時年少輕狂,還不懂這個道理。”
“只不過三天時間,他身邊的副將之類就被我買通了個遍。”
“哈哈,之後啊,你大兄他就被那群人連夜綁了,拿轎子抬著送到我這裡。”
亓官徵目瞪口呆,忍不住又遠望了一下亓官拓雄赳赳的背影。
“還、還有這事兒?”
諸葛琮笑著點頭。
亓官徵想象了一下那場面,頓時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著差點兒從馬上掉下去。
亓官拓耳朵動了動,回頭狐疑道:“講什麼呢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