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湘歪著腦袋盯著諸葛琮看。
見他神色一派自然,似乎絲毫沒有因為此事而介意什麼……或者說察覺什麼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頹喪。
“去、去賽詩吧。”
最終,他只是默默收回了目光,闔了闔眼,從衣袖中摸出幾張請帖,對諸葛琮說道:
“邊宴給我們每人都塞了一張。大師兄忙著給皇長女上課來不了。二師兄又喜靜,不愛湊這些熱鬧……”
“所以他們的都在我這裡。”
亓官徵看著他手中的三張請帖,困惑地指著自己和身邊的幾個武者大兄弟道:
“那我們呢?”
師湘一個白眼翻過去,嗤笑道:
“你們?呵,你們站門外看著去。”
哼,沒眼色的憨瓜武者。
莫名其妙又被兇了的亓官徵癟著嘴看向諸葛琮。
諸葛琮似乎發現了什麼值得研究的事,正盯著路人的手指看,並沒有發覺自家好大兒正在遭受非人的待遇。
荀昭乾咳了一聲。
他對這個憨厚青年印象還算不錯——至少比對他大兄的要好太多了,此刻便站了出來充當和麵人。
“我們跟隨他們進去就行。”荀昭低聲笑,“畢竟這是文士們的遊戲……我們就算拿了請帖,估計也拔不了頭彩。”
“這樣啊……”
【他手上為何也會有尾戒?】
諸葛琮思考著。
方才他只是隨意地打量著周圍事物,卻忽然被路人手上的這小物件吸引了目光。
他記得,那拉提手上似乎也有這樣的東西……後者臨死前曾奮力將它擲於血泊,諸葛琮曾看得清清楚楚的……
諸葛琮眉尖輕輕蹙起,輕鬆的心情一掃而空。
他又短暫思考一瞬,而後掩在衣袖中的手指輕輕勾了一下。
【空穴來風。】
清風平地起,忽上三層樓。
伴隨著些微驚呼,溫潤又伴著花香的春風穿越人群,將人們輕薄的春衣衣袖摟起,正是“衣袖盈風”之雅態。
諸葛琮黑瞳如沉沉深水,趁著片刻風過,飛快地打量著周圍人。
一、二、三……
果然,目之所及,十有八九的人都戴著尾戒。
諸葛琮心中又是一緊。
倘若這些尾戒只是無關緊要的裝飾品也就罷了,但萬一它們與那幕後黑手控制人的手段有關……這麼大的人口基數,該如何……?
“阿琮,怎麼又在發呆呢?”
諸葛斐依舊是笑盈盈的,同樣蒼白又修長的手抬起,溫柔地落在諸葛琮肩頭。
他的另一隻手將方才隨風落在諸葛琮衣襟上的桃花瓣捻下,臉上笑容竟是比花瓣都要柔和幾分。
“瞧瞧,連衣服髒了都不知道……你在看什麼呢?”
他似乎也瞧見了路人手上的戒指,便輕輕“啊”了一聲,恍然道:
“原來在看這個……”
他隨手將桃花瓣碾碎丟在地上,雙手去撈脖頸間一直貼身帶著的東西。
諸葛琮安靜地看著他動作。
這白髮文士笑著從頸間拎出一枚用細繩穿著的木質尾戒。
桃木的素圈,邊邊角角都被盤得發亮。
“看到他們戴這個,我倒是想起來自己也有一枚呢。”
他愉快地將這個尾戒拎到諸葛琮與他目光的交界處,任由它滴溜溜地轉。
“還記得嗎?這是你年少初學木雕時送給我的……這些年我一直貼身帶著,時不時把玩一二。”
“有時候,看到它,我似乎就能看到小時候的你。”
“哈哈,那時候,你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