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和亓官拓只見過一面,還是在將近十年前。】
【第二,那時,他是以戰俘身份被押來見我,腦袋都被我按進地裡了。依照高階武者傲慢桀驁的通病,他肯定恨不得將這段記憶永遠刪除。】
【至於第三……】
諸葛琮又慢吞吞抿了口茶,依舊覺得不夠甘甜,再度往裡面加了些粗糖。
【小白,你可能對我的實力有些誤解。】
【文氣來源於靈魂,聚集於文宮。現在我雖然文宮還未恢復,但壓制住比我品級低一些的武者,還是輕而易舉。】
【呵,就算他真的能認出來又如何?一發言靈下去,就算他再想殺了我,也只能乖乖跪下認錯。】
不知不覺間,諸葛琮又恢復了上輩子的工作狀態,腰背挺得筆直,黑瞳冰冷。
【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我不殺他。】
【但若是以後,他還是想著要讓我為他打工……】
他緩緩勾起了唇角,喝了口茶。
一切盡在不言中。
傲慢、強勢又陰沉,這本就是汝陰侯性格的底色。
哪怕再竭力放鬆、再刻意開朗,他也再回不到剛穿越時那副清澈善良準大學生的模樣。
——這就是經年征戰、數年動亂、爾虞我詐的環境刻在他靈魂上的東西,不可磨滅。
上輩子,在諸葛琮進行最後的工作時,印章總是戰戰兢兢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這位動不動就要屠人全家的煞神。
而轉生後,諸葛琮肉眼可見地溫和下來。這印章也終於敢發揮嘴賤本色,嘟嘟囔囔做個吐槽役。
但現在……
印章瑟瑟發抖,印章不敢說話。
夭壽了,這祖宗怎麼突然又生氣了!
好在諸葛琮很快就又放鬆下來。
他一口喝乾了杯底最甜的那部分茶水,而後伸出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亓官拓也不一定認得我小時候的臉。】
【如非必要,我真不想放棄這間院子。唉,好不容易才裝修得有模有樣。】
印章很不明顯地鬆了口氣。
說來也奇怪,諸葛琮開擺時,它總是恨鐵不成鋼。
但諸葛琮真的如它的意,露出猙獰爪牙時,它又立刻慫了,一句抱怨都不敢再說出口。
現在諸葛琮再度化身鹹魚,它在鬆了口氣的同時,竟然又有點兒不爽。
——只能說,太賤了。
【這些先放在一邊。先想想怎麼應付亓官拓。我記得,之前羅袞以為我是什麼隱士的弟子……?這設定不錯,可以接著用。】
【青、徐二州當年拒絕徵辟的老古板有不少,隨便扯上某個就行。這麼多年了,他們應該也早不在人世了。】
【嗯,仔細想想,我身上的漏洞並不算多。】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
印章狗腿地滾來滾去,用自己身上雕刻的、突出個腦袋的麒麟頭蹭蹭諸葛琮的手。
它是很想嘴賤兩句啦……
但看在諸葛琮心情不太好的份上,還是先閉嘴吧qaq。
亓官拓和亓官徵開著船,一路橫衝直撞,追著倭人打。
亓官拓武氣所化的蒼狼踏著海面,追逐著嗷嗷慘叫的小個子海匪,時不時用身體狠狠撞向他們的船隻,將他們淹死在大海之中。
很殘暴、很兇猛、很嚇人。
亓官拓的表情也是同樣的陰沉兇悍。
與蒼天同色的狼瞳盯著潰逃的敵人,聽著他們的慘叫,不帶一絲一毫的憐憫。
亓官徵看看戰場,又看看大兄,猶豫著開口:“大兄……”
年長者微微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