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甚好。
亓官徵已經能勉強從床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路。
恰好亓官拓也休沐。
他倆一起去找諸葛琮,又恰好碰上後者打算出門野餐。
於是,諸葛琮的美妙秋季單人遊就這樣機緣巧合地變成了陰陽怪氣三人行。
【……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倆在你身邊藏了眼線,專門蹲你出門。】
印章憤憤然。
諸葛琮倒是無所謂。
經過時間的流逝,他也從見到亓官拓的應激狀態再度轉變為了鹹魚懶散狀態。
對於這一個半勞力主動湊上來幫忙拎東西,他持喜聞樂見態度。
東萊有掖山,又稱大基山。
群山環列,白雲繚繞,峭壁陡立。
因郡守巧思,山上多有楓樹,此時正值暮秋冬初,楓葉還未落盡,便是滿山紅意,正是遊山好時節。
亓官拓、亓官徵與諸葛琮三人騎著白馬,吸引了不少目光。
兩個武者面容都帶著些異域風格,眼窩深邃、鼻樑高聳,眼睛還是獨特的天青色,在東萊可謂是獨一份兒。
而諸葛琮面色依舊蒼白,但今日破天荒地穿著件雪白大氅,便顯得整個人如冰雪鑄成,宛若仙人。
白馬行走間,他那黑髮被風吹起,露出精緻優美的側臉,看著竟比旁邊的兩位將軍更鋒利耀眼些。
三人關係似乎不錯。
兩位將軍在兩側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中間的文士則漫不經心點著頭。
令不少圍觀的東萊權貴面露微妙。
——哎呦喂,不愧是這位來歷神秘的高階文士郎君。
這是一口氣把亓官家兄弟兩個全打包帶走了吧?
看看這兄弟兩個殷勤說話、努力取悅那文士的樣子……這小郎君的交友手段果真是厲害。
左邊一個武者右邊一個武者都圍著他轉,真可謂是人才濟濟群英薈萃啊……嘿嘿~
——但事實並非他們猜測的那樣。
諸葛琮快被煩死了。
亓官拓:“亓官徵,我已經說過,仲珺跟我乘一匹馬既安全又高效,你非不聽,非要再去牽一匹軍馬。我可從未教過你私用公物!”
亓官徵:“大兄,誰告訴你這是軍馬了!這可是我自己的馬,只不過養在軍中而已!”
亓官拓:“養在軍中就不花費軍款了?我告訴你,再犟嘴,我就把你另一條腿也打斷!”
亓官徵:“我可是交了錢的!還有,你身為兄長,整天就知道動手!就仗著你比我大欺人太甚!”
亓官拓:“誰讓你這麼弱,活該。”
小亓官吵不過了,只能氣呼呼地、求助似的看向前面的諸葛琮。
“仲珺!你看他!他動不動就要打我!”
亓官拓踢了踢馬匹,快行幾步來到諸葛琮身邊:
“呵,小兔崽子就知道撒嬌,真沒意思——對吧仲珺?”
仲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而後目不斜視地又快步往前,將他甩在身後。
亓官拓也不惱,咧著嘴笑嘻嘻地又跟了上去。
“仲珺,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哎……”
亓官徵不高興地嘟囔一聲:
“放屁的‘就知道撒嬌’,說的是你自己吧——駕!”
他身上傷口還未好全,按理說並不能快速騎馬。
但他愣是用武氣把自己拴在馬上,身殘志堅地擠在亓官拓和諸葛琮之間,向諸葛琮笑得乖巧又開朗,轉頭就衝自己的大兄呲牙。
大兄氣笑了:“誒,你小子是不是皮癢——”
“你看!仲珺,他就知道打我!你看他!上回為了護著你,我被他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