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某段時間,亓官拓拼了命也想要接近諸葛琮。
他曾捨得一身的傷,去換來斬將奪旗的光榮,只為讓那人讀戰報時多看一眼自己的名字。
也曾聽聞諸葛琮的主力被大軍圍困後,帶著白馬騎兵千里支援,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救他。
他寫過信、送過禮物、也曾試圖去找主公牽線搭橋,將自己調去諸葛琮直屬。
但那人每次都託師湘傳信,而不肯親自見他哪怕一面,傳信的內容也每次都是冷冰冰的拒絕。
“可能是我給予的還不夠。”
亓官拓這樣想。
於是,他加倍地努力,又送去了加倍的禮物和勝利。
一年、兩年……
一封封載滿熱情與敬仰的信件彷彿泥牛入海,再不見迴響。
亓官拓逐漸心冷,也逐漸明悟。
也許,高階文士都是這樣,就如同他的頂頭上司師湘一樣,雖然長著風雅柔和的臉,但內心卻是冷酷如同寒冬。
除了勝利以及自己的理想,他們或許什麼都不想要。
——是他來得晚了。
他的身邊已經有了足夠銳利的刀,已經不再需要新的劍刃。
……但再銳利的刀,也終有磨損的那一天。
等張朝、崔暉、荀昭和師渤不再能追逐他的腳步為他征伐之時,就是亓官拓的機會了。
“我還可以等。”
亓官拓想著。
那時,他並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是那樣淒冷又悲傷……
但!現!在!
亓官拓冰冷如狩獵之狼的青瞳,輕飄飄落在了亓官徵身上。
即使是自家兄弟,他也不由自主地在心中估量起他到底有幾斤幾兩。
這小子到底哪裡好?竟能得到諸葛仲珺如此垂青?
瞅瞅這蠢樣子,虎符也不過八品,要武力沒武力,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
諸葛仲珺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他又能為諸葛琮帶來什麼利益?
——亓官拓下意識忽略了“諸葛琮並非真正的政治生物,與亓官徵結交併非為了利益”的可能性。
若諸葛琮不是政治生物,不願接近他亓官拓並不是因為他給予的東西不夠、並不是因為已經擁有了足夠多的兵器……
那會是因為什麼呢?
亓官拓本能地拒絕繼續思考下去,轉而向更好的地方考慮。
對,往好處想,現在諸葛琮可是孤身一人。
並且他可是聽說過,在六年將近七年前,他便已經解除所有的效忠關係。
那麼,他亓官拓便是第一個接近他的九品以上武者……
亓官拓微微眯起了眼睛。
亓官徵還在嘀嘀咕咕說著出海見聞,諸葛琮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頭,拿著話本子漫不經心地翻閱。
這時,一直沉默得跟死了一樣的亓官拓突然開口了:“他說的不對。”
亓官徵:“誒?”
諸葛琮也抬眼,看向這位不算熟悉的老下屬。
這老下屬的表情已經恢復了自然。
“他對於戰術的解釋以及路線的闡述都存在一定的問題,若是你感興趣,我會將那些謬誤詳細更正並重新闡述。”
很專業、很冷靜的將軍風範。
諸葛仲珺似乎被他的言談吸引,微微頷首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亓官拓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但他的聲音絲毫不亂,依舊沉靜而精確。
“……倭人無法與幽州艨艟抗衡,最終採取人海戰術嘗試斬首行動。幽州軍左翼假意後撤,誘敵深入,而後快船立刻從側面衝鋒,利用火炮完成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