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揉著眉心的皇后苦笑一聲:「當初在王府時,高貴妃是一心痴戀皇上,連皇上多看了誰一眼,當即這臉就能垮下來,如今為了鬥倒本宮,卻想方設法將皇上往別的女人身邊推……如今她都是貴妃,難道就非盯著本宮這位置嗎?」
她向來好脾氣,更是以賢以淑為美,哪怕心裡真不喜歡誰,也很少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
茉莉微微一愣,下意識覺得這是好事兒,而後更是難得聽見皇后道:「高貴妃……從前可不是這樣子的,只怕是嫻妃在其中搗鬼。」
嫻妃看似在後宮之中不顯山不露水,可實際上卻是手段了得。
她乃出自輝發那拉氏一族,先皇后也曾出自輝發那拉氏,與當朝太后那是勢同水火,可想而知她一開始並不得太后喜歡,可後來卻不知道怎麼地,她竟入了太后的眼,連帶著高貴妃也在太后跟前嶄露頭角,當初的「蠢笨魯莽」變成了如今的「淳樸天真」。
這話,茉莉就更不敢接了。
好在皇后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想了想,吩咐小廚房也送了一盅湯去了御書房。
從前送給皇上的湯食,皆是皇后親自下廚,不管身體是否康健,亦或者瑣事繁忙,總覺得如此才能盡到妻子的責任。
但今兒,她只叮囑幾句皇上的喜好,轉而吩咐小廚房的廚娘忙活。
等著一盅天麻鴿子湯送到御書房時,皇上正念著方才初瑾的倩影,身邊的太監汪德垂頭不語,實際上卻想著該怎麼好好在高貴妃跟前嚴明此事,多撈些好處回來。
方才皇上已經吃了半盅高貴妃送來的乳鴿肚片湯,腹中並不飢餓,開口就要人端走,可想了想還是道:「罷了,將東西拿過來吧,這乃是皇后親手所做,朕不能辜負了皇后的一番心意。」
一盅湯天麻鴿子湯下肚,皇上當即就要太監免去午膳。
方才他色上心頭,腦海中皆是搶佔初瑾的情形,一盅湯喝下去,這才稍微冷靜了些。
初瑾……到底是皇后的弟媳!
如今他本就與皇后離了心,若皇后知曉此事,只怕會愈發難過。
汪德打從王府時就跟在皇上身邊伺候,對皇上那點髒心思摸的透透地,當即就知道皇上有些猶豫了,方才明明都露出那等笑容來,就因為皇后送來的一盅湯就改了心思?
汪德可不相信,這越是得不到的就是叫人抓心撓肝……
幾日之後,初瑾剛送傅恆上朝,前去正院請安時,就聽說了一個訊息——太福晉侄女瓜爾佳氏琇琇馬上就要進京了。
初瑾並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名字了,這個琇琇是太福晉最小弟弟的女兒,小時候她阿瑪前去福建當差,太福晉捨不得她,將她留在京城住了幾年,年紀比傅恆少幾歲,很是活潑愛笑,是大家的開心果。
太福晉提起琇琇來也滿臉是笑:「……這孩子倒是個不忘本的,雖去福建幾年,每年都不忘我的生辰,給我寫信,還送了不少福建的特產來。」
她老人家之所以這麼高興可不僅僅是琇琇要來富察府上小住,而是她已經聽到風聲,說是小弟弟擢升有望,馬上要調回京城了。
雖說小弟弟在福建也是高官,可他卻是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如今一起福建好些年,若真在福建紮根,以後姐弟兩人見上一面都難。
也正是聽到風聲,太福晉的弟弟才說想先將琇琇送回京來,原他們一家老小都在福建,將琇琇嫁到福建也無妨,可如今他都要回京了,難道真要將女兒一個人留在相隔千里之地?
琇琇是北方姑娘,本就不願定居福建,一聽說這訊息還不得信箋送到京城,已經開始動身了。
太福晉身邊有嬤嬤說著湊趣兒的話:「琇琇格格與您向來感情好,這是巴不得早些進京見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