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紅了。“那我去那邊陪陪妹夫和憐兒妹妹。”
連一句囑咐的話都沒想起來與沈連城說,他便朝王崇景那邊走了去。
沈連城回眸怒瞪楚霸天一眼,也便隨了那位接引的嬤嬤還有奴子,遠離人群來到了後院。直到這時,她才開始揣測,向夫人要見自己的道理。
或許,是重活一世讓她面對一切事情都太過緊張,太過多疑了。她其實不必如此。
萬般揣測,終化作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泰然與從容。
院子裡人很多,都是有些年紀領了誥命的女眷,其中不乏沈連城認識的,是幼時玩得不錯的世家公子和貴女們的長輩。
她們認出沈連城時,並沒有多話,只噙笑點頭。她們交頭接耳說話時,也是個個壓著嗓子,生怕聲音大了,會吵著什麼人一般。
“向夫人,開國郡公世子夫人來了。”嬤嬤走到裡頭稟了話。
沈連城只覺,這氣氛就如同在宮裡見哪位貴人一般。果不其然,正堂最高處的一個座位上坐著的,恰是向夫人。
儘管在陳襄和沈如秀的上一世裡,這個向夫人是沈連城的婆婆,但於沈連城而言,前世今生,這是她頭一次見。
先皇已逝多年,這個向夫人,三十多歲的年紀,仍是風華不衰,美貌猶存。她身形苗條,衣著華貴,頭上寶鈿花釵隨著一顰一笑而熠熠生輝,襯得整個人精神飽滿。
聽了嬤嬤的通稟,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沈連城身上。
“向夫人萬福金安。”沈連城對她,行了宮中之禮。
“到底是王太妃的外甥女。”向夫人滿意地笑了,手上虛扶一下,讓沈連城落了座。她的目光,不停地打量沈連城,兀地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可惜了。”
無需她明說,在場的都猜得到她的意思。可惜為何?可惜沈連城這麼好的出身,這麼好的樣貌,還有傳聞中那麼好的性情和學識,到頭來不過嫁給了一個連科舉都未參加過的紈絝子。
“新婦倒不知,向夫人所言何意?”大家都明白的事兒,沈連城偏要問個清楚。她可不希望這些人腹誹了她的男人。
她們瞭解她的霽郎嗎?在她們眼裡,唯有才識過人,唯有官位顯赫才是上好的男兒!庸俗。在她這裡可不是。在她這裡,李霽就是最好的男兒。
而被她這麼一問,向夫人倒有些尷尬。想了想,她笑道:“世子夫人何必明知故問?”
沈連城卻一本正經,“新婦實在不知。”
向夫人的笑斂了去,臉色瞬時變得不甚好看。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了。
良久沉寂。
向夫人突然笑了一聲,直言道:“我的意思是,開國郡公世子到底有何長處,竟惹得沈太傅的孫女兒、王太妃的外甥女兒,天子也常常說好的沈氏阿蠻,下嫁於他?”
她把話說得露骨,細眉微挑,目光灼灼地,透著幾分凌厲。
沈連城聽罷她的話,卻是嘴角噙笑,目不斜視不緊不慢道:“向夫人說是下嫁,新婦則以為,是新婦高攀了。”
“呵!為了維護夫君,你竟這般妄自菲薄?”向夫人臉上,更是添了幾分諷刺之意。
不知為何,這個沈氏阿蠻,讓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並非妄自菲薄,而是,真真切切體會過夫君對新婦的疼愛。”沈連城溫聲道,“新婦嫁人,嫁的不是身份顯赫,亦不是官運亨通,新婦嫁的,乃是一心良人。”
“一心良人?”向夫人忍不住“哼”笑一聲,“富貴一般,又不入仕,那能不對你好麼?也只剩對你好了。可這樣的好,又能歷經多少年月?你又能憑著這樣的好,活一輩子麼?可憐你年紀尚小,還如閨中女子一般天真爛漫。”
這樣的話,陳襄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