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城方知自己陡然見到他,稀奇之下竟忘了,自己見過薛戎的長兄,還是在上一世。
上一世這個長兄,是極力慫恿她與自己的弟弟在一起的,性情極好,極為脫俗。
然而,這一世,沈連城與他並不曾見過。
她笑著尋思,忙做得不慌不忙道:“小侯爺與武成侯相貌如此相似,我一眼便認出來了。”
這個解釋,是有些牽強的。她之前的反應,分明是與薛文相熟一般。
自然,一家人並不會糾纏這點小事。薛濤很快將沈連城請進花廳,而後問:“女傅親自登門,想是有何要緊事?”
“的確是有一件要緊事,要與侯爺相商。”沈連城說著,呷了一口茶,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頗有些猶豫的樣子。
薛濤見狀,忙示意兩個兒子都退下。
沈連城忙抬眸,道:“不必!兩位兄長,也都不是外人。”
她稱薛濤的兒子為兄長,將自己女傅的身份收了起來,而是以親家親戚的身份坐在這裡。這讓薛濤一下子感覺輕鬆了不少。
薛濤捋了捋下頷的黑亮的鬍子,笑道:“說得沒錯,都是一家人!既然如此,女傅有什麼事,但請直言。”
“是一件陳年舊事。”沈連城終於啟齒,“侯爺能與小輩說說,十幾二十年前,您與向大將軍之間的故事嗎?”
薛濤一驚,口中喃喃,“向大將軍……”回神之後,便試探著問沈連城,“女傅是如何知道向大將軍此人的?”
“我還知道,”沈連城緊看著薛濤,“世間本沒什麼向大將軍,唯有向夫人而已。”
此言一出,薛濤更是臉色大變。
這件陳年舊事,知道的人雖然不少,但卻是武皇帝命令禁止傳揚出去的。否則便是殺身之禍。那個時候,不是沒有嘴巴不牢靠的,結果都落得個以儆效尤的下場。此後,再無人敢提及。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薛濤問沈連城。
“榮親王親口告訴我的,該是假不了。”沈連城話語輕鬆。
薛濤低垂了眼目,半天無法平靜。他的兩個兒子,薛文薛戎聽了二人的對話,則是雲裡霧裡不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薛文性急,想插嘴問上一問。這時,薛濤卻嚴肅地看了他和薛戎道:“你們兩個,先退下。”
“阿父……”薛文不甘心,明明女傅都說了是他和弟弟能聽得的事了。
“時過境遷,侯爺還怕這些事傳揚出去麼?”沈連城又一次噙笑道,“況且,兩位兄長也不是愛多嘴多舌之人,就讓他們一起聽聽看吧!”
“對啊,就讓我們聽聽看吧阿父。”薛文趁機央求。
他本對奇聞軼事興趣濃厚,這下被挑了個頭,不聽個清楚明白,豈能罷休?
薛濤則心生古怪,為何沈連城偏要他兩個兒子在場不可?但他沒有深想,既然她這樣說了,他也便無所顧忌了。
“向夫人當你年,可謂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可惜只可惜,她是個女兒身。不然,便是你祖父,也恐怕難以超越她。”
薛濤說著,眼底滿是異彩,似是遙想起當年,也還感慨於心。
“關於當年那個向大將軍,他的功勳卓著,我祖父倒也與我提到不少。”沈連城接過薛濤的話,“只是就連我祖父也不知他就是向夫人的事,侯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知道她是向夫人,是因為我與她歷經了生死。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是她……”薛濤猶豫了一刻,似有些難以啟齒。終於還是說了,“她不顧女兒家的清白,用自己的體溫,在冰雪天裡救了我一命。”
“救命之恩。”沈連城立時放棄了試圖對薛濤的說服。
依著薛濤的性子,既然是救命之恩,又怎麼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