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像客居經過的行人,與誰都和氣低聲,笑臉迎人,指哪打哪。內裡卻是漫不經心。
就像百里束音之前在路上說過的那樣,她就像鏡子。你給她什麼,她就還你什麼。
可她心中終究是願向著光的人。也許,再花另一個八年,以她心志之堅定純粹,同樣能將當年在東都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但,憑什麼?
梁錦棠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見百里束音想要過來喚傅攸寧起身吃東西,便搖頭制止。
順手將烤好的肉拿起來散散熱氣後,他小心撕下一條,試著遞到傅攸寧嘴邊。
這傢伙大概是餓極,也沒睜眼,側臥在那裡顧自睡著,卻張口就給吃下了。
梁錦棠覺得有趣,便又再試一次。果然很像餵兔子啊。
遞過去就吃,遞過去就吃,都不睜眼的。
他專注地餵著他的兔子,頭也不抬地隨口問道:&ldo;她平常也這樣?&rdo;
孟無憂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道自己是不是要瘋了。不然就是梁大人要瘋了。誰來告訴他,梁大人眼下是在做什麼啊啊啊啊啊‐‐
孟無憂與百里束音皆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到無言以對,手腳僵硬。好在索月蘿鎮定,恍然大悟地笑答:&ldo;我沒見她睡這樣沉過。&rdo;
打從二月裡傅攸寧自真澐回京那一次,她就覺得梁錦棠待傅攸寧是不同的。
梁錦棠這傢伙,打量著當真無人知曉他事後偷著查傅攸寧被追殺一事麼?去慶州時還趁機繞道去江南找了燕家莊的晦氣。對了,慶州那件案子的易手想來也有貓膩。
話又說回來,眼下這一幕可真是令人髮指啊。
看來面冷心黑手狠的梁大人,得知傅攸寧在東都還有那樣一大票狂熱死忠的信/徒後,彷彿有些坐不住了。
索月蘿心中狂笑,發自內心地期待著後續的展開。
孟無憂覺著自己此刻已是內外俱傷,心魂炸裂。今夜實在太震撼,他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梁大人你快醒醒啊!你忘了少卿大人的陰謀了嗎!
在某些事上,孟無憂是個認死理的。雖說震撼於百里束音所言,對傅攸寧有所改觀,可這並不能撼動梁大人在他心中至尊的地位。
他依然堅信,梁大人與傅攸寧……他們一!點!都!不!配!
餵兔子餵得很是愉快的梁大人抬起頭,卻看向百里束音:&ldo;我是說,她在東都時也這樣?&rdo;
百里束音這晚上一直在震撼旁人,此刻卻被梁大人餵兔子震到炸裂。她面上木然,心下尖叫,口中平靜地答:&ldo;她睡著時很老實,宛如屍體。沒人會想去驚她。&rdo;
也沒人會想到將她當兔子餵啊!梁錦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啥啊!不要隨便佔我家傅大人便宜啊!我想揍你啊!
&ldo;什麼屍體?&rdo;被餵了好半晌的兔子忽然醒了,揉著眼睛坐起來。
梁錦棠見狀,悶悶笑著,指了指百里束音:&ldo;她說你睡著時宛如屍體。&rdo;那神情與聲氣都像極了正對同伴告狀的孩童,彷彿在說,看,就是她講你壞話,你不要和她玩了。
此景此景讓百里束音心中警鈴大作。
&ldo;束音,請你告訴我,有誰睡著時蹦來跳去宛如猴子的嗎?&rdo;傅攸寧的嗓音裡帶著睡意惺忪的沙啞,瞪向百里束音的目光仍有些散。她趕緊收回目光,扶額閉眼使勁搖頭,試圖將自己晃得清醒些。
口中又問:&ldo;我先前迷迷糊糊的,一直聽到在說東都什麼什麼。束音,東都怎麼……噫,孟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