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未有心理準備做人家太太,實在,她亦未有條件做一位賢妻。
她除了出得廳堂之外,入不得廚房,未上過床。
叫她管理一間公司,發揮其所學,沒問題;但叫她管理一個家,照顧丈夫,做賢內助,帶孩子,那簡直是個笑話。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年輕女強人,但另一面呢?
她下了班回家,便赤足在地毯上通屋走,吃東西、唱歌、嘻笑,晚上還要抱住個大毛毛公仔睡覺。
她也不懂人情世故,討好翁姑。
比如難得陪馬太太打一場衛生牌,人家都想陪老人家玩玩,逗逗她開心。李甜甜竟然一連兩次,以“一番”的小牌截馬太太的滿貫。
老人家一直輸,還未開過糊,有兩次機會都給未來媳婦——李甜甜截去了。
她第一次不氣,笑笑,第二次就忍不住了。
當然不會罵甜甜,但她不肯再玩了。
事後,馬立德忍不住埋怨她:“今天早就跟你說好陪媽媽玩一天。”
“我不是來了?我又沒溜。”
“她今天突然興頭來了,想打牌。她不是沉迷賭桌的賭徒,難得她有興趣。”
“我知道,所以我陪她。”
“但我已早和你說好,牌是為她而打,主要是逗她開心,儘量令她糊牌。”
“但她的牌不好,她老拿一手爛牌,難道我把全部好牌過戶給她?”
“她今天的確手氣差,沒摸到什麼好牌,但也總算有兩次機會,既拿到好牌,大嫂又不停供給她好牌。”
“大嫂坐上家,當然能供給她要的牌,我坐她對家,怎樣放牌給她”
“你是不能放牌,但也不應該截了媽媽的牌。她喊糊啦!你就不該翻牌。第二次我在你耳邊叫你,你不聽,還去把牌拿回來。”
“我是真的糊牌嘛!我坐了那麼久,就只糊了兩次。”
“你沒必要以一番牌去截媽媽的滿貫,你拿的又不是大牌。”
“總之我糊呢!有得糊就好,管它一番還是十八番。”李甜甜頓著高跟鞋,“我到底犯了什麼罪?好啦!贏了的錢都給回她。”
“你以為我媽媽會計較那些小錢?她是一直糊不成牌,又被你截牌,氣著。”
“打牌不是贏就是輸,現在是她自己小家子氣,不肯繼續玩,若打下去可能她會贏呢!”
“陪長輩打牌,讓她贏,是逗她開心。牌局開始之前我就跟你說好,你同意讓她贏牌,逗她開心。”
“對呀!我是答應了你,但玩得性起,我什麼都記不住。而且一直沒糊過牌,好悶,輪到自己糊牌,若不糊,我可忍不住。”李甜甜也覺得很委屈,“任何人玩遊戲都應該遵守遊戲規則,她不守規則,玩一半又不玩,是她沒量度,你還來怪我?”
“她年紀那麼大了,我們忙事業少陪她,讓她一次會死嗎?”馬立德被她弄火,老人家懂什麼遊戲規則?
“我錯了,怎樣?有什麼蓮子、雞蛋、豬腳茶?我叩頭向她道歉。”
“不可理喻。”
“你一家人才蠻不講理!我早說過我不會搓麻將,你偏要我下場,又要我臺底交易、出貓……早知道如此下場,我寧願給她錢。”
“你不要侮辱我媽媽。”
“她不是輸不起錢,翻臉離臺嗎?”
“你……”馬立德指住她。
“怎樣?”李甜甜叉住小腰,挺起胸膛,“輸不起想打?哼!”
“你……你……嘿!”
兩個人背對背,半小時之內,沒人說過一句話。
還是馬立德忍不住:“大嫂是大哥的太太,你看她多會善體親心!老放牌給媽媽。”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