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病相憐,丈夫都在外,許是因為皆是愛新覺羅家的女兒,本就骨肉相連,三個人有時候約好一塊逛逛園子賞賞花,倒也消磨了不少時間。
富察夫人對這三兒媳婦是滿意的,雖是和親王府最受寵的格格,又有老爺子護著,但是脾氣卻一點也不驕縱,反而性子淡淡,對她這額娘算不上親如母女,也該是尊敬有加了。加之她本就與和親王福晉交好,對雲舒便多了一份寬容,何況瑤林臨走前又拜託了她要好生照顧著雲舒,她這做額孃的,答應了兒子,又哪裡能不做到?
白日,雲舒總歸是安靜不下來的,不是進宮便是與額娘、嫂嫂們一道說話,或者去瞧瞧蘭馨,她如今已經六月的身孕,大腹便便,行動很是不便,姑姑便禁止她再回公主府了,安心要她在宮裡待產。
可是,一到晚上,一個人躺在曾經兩人纏綿悱惻的床榻上,想到有他擁著入睡的溫暖與安定,她便愈發想他,想他是不是累了,有沒有受傷,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日子便在這般無盡的思念中過去,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在她成婚後便不大叫她來陪他老人家的皇瑪法,竟然親自讓蘇培盛來接她去圓明園小住。雲舒只微微詫異了下便讓人收拾了東西。皇瑪法想是想她了吧,雲舒如是想,年紀大了該是想要小輩陪在身邊的。皇上忙於政務,阿瑪雖是遊手好閒倒是也別皇上塞了個內務府,平常也不得閒,而且這倆兒子見了皇瑪法一向是腿肚子打哆嗦,請個安都像是上刑似的,讓他們陪皇瑪法,實在不現實。其餘的孫輩,除了一個永璂,其餘的不是已經到了當差的年紀便是還太小,思來想去,她這親自帶大的孫女,還是最好的選擇。
快半年不見,蘇培盛老了不少,原先半白的頭髮竟是全白了,雲舒心裡一下就抽了一下:“蘇公公,這些小事就不必麻煩您了,讓人來說一聲便是了,哪裡需要您親自走一趟呢?”
“哎喲。”蘇培盛說話中氣倒也還足,笑眯眯地對著雲舒道:“我的小格格哎,老奴這不是想早點見見您嗎?這才上趕著來呢~”
雲舒笑了笑,對這位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老人,她一向是親近的:“蘇公公,皇瑪法最近身子還好嗎?”自打大婚後回門,她便沒有見過皇瑪法了,只知道他現在在親自教授永璂 ,其餘便是不清楚了。只是她也時常做些小點心叫人送到圓明園去,皇瑪法的賞賜也一直沒有斷過,瑤林一走,皇瑪法便叫人送了兩幅西洋畫來,想是怕她難過吧。
進了圓明園,雲舒也不做停留,直接進了皇瑪法的房。進去的時候,皇瑪法正在教永璂 功課,爺孫倆一本正經的模樣,看得人格外想笑。
雲舒跟蘇培盛誰也沒有出聲,最後還是永璂抬頭的時候看到了她,當下便樂地叫出了聲:“雲姐姐!”自雲姐姐大婚後他就很少在宮裡見到雲姐姐了,一直到富察侍衛出征,雲姐姐才又恢復了原先的走動,時常去皇額娘那兒坐坐,只是他一直忙於功課,能碰巧遇到雲姐姐的機會少之又少。
雲舒淺淺地朝永璂笑了笑,轉而對著皇瑪法福身道:“孫女給皇瑪法請安,皇瑪法萬福金安~”
老爺子見雲舒進來,一向沒什麼波瀾的眼底也溢位一絲笑意,只是轉瞬便又消失。“雲舒,到皇瑪法這裡來。”拄著柺杖,老爺子站起身。雲舒趕緊上前扶著他,感覺到衣袖下愈發消瘦的身子,雲舒沒有來的心裡難過起來,皇瑪法已經是耄耋之年了,就算身子骨硬朗,又還能陪她幾年呢?當初回京,一方面是為了她的婚事,另一方面,皇瑪法何嘗又不是抱著落葉歸根的想法?
“瑤林離開也快兩月了,朕想著你一個人待在富察府裡也無事,便想著讓你來陪陪朕。”在江南這麼些年,若非有這個孫女陪著,他怕也是過不了那麼些年安逸生活的。
一邊的永璂聽皇瑪法這麼說,立馬揚起燦爛的笑臉,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