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爺和睿王府裡的蘇廂朱青肯定不敢動,但孤零零的許念可就說不定了。
在許念不在的時間裡,鄺淵已經離開了瓊頂山,他彷彿玩兒離家出走玩兒上了癮,這次又是留了一封信,囉裡吧嗦地交待了大大小小的雜事,而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這次連心大的許念都能看出來,鄺淵是在躲什麼人,或是在躲什麼事,這事可能還很嚴重,會牽連到他們這群三拳兩腳參差不齊的徒弟,許唸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回憶還沒有開始就被強行打斷,巷子裡闖進一隊精壯的漢子,雖然身上經過了喬裝改扮,但幾人隱隱流露出的神色以及暗自摸向腰間的手無一不透露出他們的身份。
許念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那天她闖入蘇府,正好遇見鹽幫的人打家劫舍,這人正是一腳踢翻了蘇夫人的妝匣,又厚顏無恥地順走了裡面所有首飾的小個子。許念心裡“咯噔”一下,真是冤家路窄,就連去錢莊兌個銀子都能被鹽幫的混蛋給追上。
許唸的第一反應是把自己偽裝起來,於是她丟下一串銅板,強買強賣地要走了橋洞底下乞丐的餿衣服,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往牆邊一蹲,愣是沒人能認出她來。
朱青的傲氣和狂妄決定了他不屑於親自同許念較量,因此派來教訓許唸的都是他手下鷹犬,這也給了許念不小的機會——這些人武功比朱青差得多,除了實實在在減小的實力差之外,她心裡莫名有了一股底氣。
可鹽幫的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們見多了各種伎倆,很快便發現不對,許念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便又提了上來。隨即她有些懊惱,其實她拼全力也能應對,沒必要穿著不知道泡了多少屎尿的衣服縮在牆角裝鵪鶉,太憋屈了。可是她一旦開始了便很難中途停下,她不能輕舉妄動。
在遠離靈臺山千萬裡的杭州城裡,在陋巷街角和三兩乞丐中間,許念難得得學會了三思而後行,她不再是那個不自量力、一己孤勇夜闖王府的初生牛犢,她也學會考慮後果以及可能被她活動牽連的二師兄。
那幾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在地上丟了一粒碎銀,在石板路上發出一聲叮噹脆響,然後被人眼疾手快地半空截住。
“有人進來嗎?”一人用腳尖點了點攥著銀子的那隻髒手,大聲問道。
“這個……嗯……”乞丐的手被踩住,手指頭卻奇異地沒有鬆開分毫,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哼!”那人心知這乞丐蹬鼻子上臉,還想誆他們錢,於是一腳踢開乞丐的手,在他腕處不知用什麼方法踩了幾下,威脅道:“別他孃的給臉不要,趕緊說!”
乞丐疼得哇哇直叫,只顧著在地上打滾,即便是這樣他手裡的銀子都沒有鬆開。許念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幾個大漢斜著眼往牆角瞥,許念知道他們已經懷疑自己,於是更加謹慎地調整自己的氣息。
大漢一連問了好幾個趴著的躺著的乞丐,沒來得及跑的也被扭著手盤問了一番,許念更加確定他們已經發現她了。不過是一個乞丐盤亙的破巷子,一般人問過之後便應該匆匆換方向了,偏偏這幾個人問了一個問兩個,窮追不捨喋喋不休,就像是在演一場戲。
許念心想,還想逼我主動求饒怎麼的?就這麼拙劣的演技簡直汙了我的眼,不過既然你們不戳破,我就陪你們演一演,反正又不會掉兩塊肉。
“唉!那邊那個!”小個子衝著牆角喊了一句,“有沒有可疑的人來過?”
唯一的觀眾許念終於被問及,她兩眼一耷,悶著頭搖搖腦袋,心想你們不就是可疑的人麼。
另一個人頗沒眼色,小聲問道:“大哥,他們都沒見過,怎……怎麼辦?”
被叫做大哥的人有心想一巴掌糊到他臉上,還是生生忍住,只踢了踢許唸的屁股:“問你話呢,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