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藥,活該你高燒不退。”
溫熱的水滋潤了乾涸的嘴唇,鄒可掀起眼皮看她,眸子裡仍有抗拒。但當程菲將藥片摳出來遞到他面前的時候,鄒可還是伸手接了。
四片藥片吞下去,鄒可難受的皺著眉,病歪歪的仰趟在沙發的靠背上,像是吃了什麼要命的東西。
“你……”程菲也蹙起眉頭,“怕吃藥?怕苦?”
這退燒藥沒有糖衣,入口的確會有些苦。
鄒可沒回答,只有些倔強的別過臉,程菲卻估摸著自己猜對了,下意識的笑出聲。
仰在沙發上的少年瞥過來,“我都要死了……你還笑,你有沒有良心?”
“你還能說這麼多話,說明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鄒可:“……”
這個女人真的好煩啊。
程菲也沒再刺激他,轉身進了廚房,電飯鍋裡還煲著粥,最簡單的白米粥,也是程菲除了泡麵唯一會做的東西。
因為一直沒有斷電,粥還是熱的,程菲找出碗和勺子,盛了一碗,端到了客廳。
“噔——”瓷碗落在茶几上的聲音,軟糯的米香味隨之溢開。
鄒可睜開眼,看著桌上的白粥,又閉上了眼。
“愛吃不吃,不吃你就等著餓死。”程菲覺得她已經仁至義盡了,她是老闆,又不是保姆,難不成還等著她喂?
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
鄒可大約是真的沒什麼力氣和她繼續對抗,安靜了幾分鐘之後,慢吞吞的直起背,端起了茶几上的碗。
軟糯的口感,天然的米香,他吃了兩口,有些微怔的看著碗裡的白粥。
程菲對自己的廚藝心裡有數,知道做不出什麼好吃的東西。但一鍋粥就是米加水,還能難吃到哪去?
“別挑,你家只有這個。”
當然,她也只會做這個,但她不會說出來。
鄒可扯了扯嘴角,傷口被牽動,他輕嘶了一聲,卻還是忍著疼嫌棄的開口:“是挺難吃的。”
程菲:“……”
死小孩。
片刻,一碗粥被吃得乾乾淨淨。
程菲發現這小屁孩小小年紀居然還學會了口是心非,她衝鄒可挑挑眉,“這麼難吃你還吃完了,看來你還挺好養活的。”
鄒可:“……”
“程菲。”大約是吃了東西,有力氣了,鄒可靠回沙發,看向程菲,“這麼牙尖嘴利,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的出去管你什麼事?”程菲白他一眼,“我就問你,還要再盛一碗嗎?”
鄒可:“……”
“行吧。”他聲音很低。
“什麼?我沒聽見。”程菲彎著笑。
鄒可:“……”
程菲笑出聲,徑直往廚房走去。
鄒可看著肩膀微抖的女人,眉頭皺起。
他從來就沒這麼丟臉過,一而再再而三,還是在同一個女人面前。
折騰到凌晨四點,鄒可才回房間睡下,程菲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了個哈欠。
她看過鄒可的資料,父親早逝,母親在他五歲的時候改嫁,因為男方不同意帶著孩子,他母親就果斷扔下了他。從那個時候起,鄒可生活中最親近的人就是保姆。
這就是程菲為什麼願意這麼遷就他的原因。
程菲的父親程顯在她六歲的時候因為車禍去世,那是程菲人生的一個分水嶺。失了程顯這個主心骨,不食人間煙火的鬱秋苓便只能帶著她在程家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很長一段時間,“程家大小姐”不過就是個稱呼,尤其是程佑陽一家,在程顯過世之後,根本沒有把她們母女放在眼中,笑話奚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