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注意到她的話語。她的二哥,十八歲的阮若谷在一旁還以為她在喚著自己,拍拍七七髒兮兮的臉,柔聲說,“哥哥在這兒!哥哥在這兒!”阮品用力地抱緊了以為是驚嚇過度的女兒,快步地鑽進了車裡。
警察匆匆忙忙地拖著刀疤臉的屍體和其他幾個犯罪分子紛紛下山。刀疤臉恐怖的臉讓七七閉緊了眼睛,飢餓,恐懼,紛至沓來,她再也說不出話來,緊緊地抱著爹的的脖子不肯鬆開。
一切都安靜了。樹葉在微風中微微地抖動著,地上的草葉努力地挺直了自己被踩倒在地上的纖弱的腰肢,倔強地恢復了原來的站姿。
山上密集的的樹叢裡,被一株小樹攔腰截住的小男孩兒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右側胸口上的傷口有少許血跡,染紅了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褂子。一株細草隨著輕風的搖擺不時地拂拭著他的臉頰,過了很久,他的手指微微一動,撩動了嫩嫩的細草葉子。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章 仲夏的憂傷
阮七七用她的人生證明了人生不是單純的幸福與不幸的概括,有不幸之中的萬幸,也有萬幸之中的不幸。
自那次事故之後,阮七七的噩夢開始了,她失去了一個孩子應該有的活潑,一年三百六十日,有許多的夜半或是凌晨,她被同樣一個惡夢驚醒,滿臉鮮血的刀疤臉以及那個男孩子的一聲慘叫如夢魘一樣糾纏著她的成長。這一年,她十五歲了,抑鬱症讓她沉默寡言了九年,也禁步在阮家的豪門深院裡整整九年。
而此時的齊媽剩下的日子卻不多了,儘管她剛剛四十七歲,可是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七月午後,她卻如一支在風中掙扎著行將殘盡的蠟燭,氣若游絲地躺在床上,迷離的眼光緊緊盯著門的方向。她患上了肝癌晚期,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她的病因只在七七身上,忠厚的齊媽始終把那樣一次蓄謀已久的綁架事件當作是自己的疏忽大意,在那個惡夢折磨著七七的同時,齊媽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自己,直到生命的最後。
她在等著七七與女兒原蓓的到來。
阮太太不時的拂拭著溢位的淚水,安慰著說,“齊媽,別急,她們都快到了。”
齊媽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應答,苦苦一笑,望著阮太太,倉黃的臉上閃過一絲感激,勉強地說,“太太,對不起了!”
“齊媽,別說了,我們對你只有感激,你對七七有養育之恩,我們都已經感激不盡。”
“我放心不下七七!”齊媽的眼角有兩滴眼淚掉下來,濡進了雪白的枕頭裡。
阮太太擦去了自己臉上的眼淚,然後,用手帕同樣拭去了齊媽臉上的淚痕,柔聲說,“她沒事的,沒有事的,只是膽子小了些而已,你忘記了嗎?她姓阮呀,她是阮七七呀,你不能耿耿於懷,從來就不是你的錯,那是蓄謀已久的陰謀,你一個人怎麼阻止得了你。”
齊媽牽強一笑,知道太太又在安慰著自己,但是孱弱的軀體裡卻還是湧上來一陣熱浪。
原蓓兒的學士服還沒來得及脫就已經衝了進來,她的神情緊張到了極致,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媽媽正氣息微弱地盯著自己,她的心頭閃過萬般恐懼,雖然這一天早已在預料之中,但是,她的眼淚還是洶湧而出,臉色頓時蒼白得毫無血色,聲音已抑制不住顫抖地跪倒在床邊,“媽,你看看我,看看我,我畢業了,今天我畢業了,你高興嗎?”
齊媽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伸出虛弱的手握住了已然痛苦萬端的原蓓兒的手,握了握示意她不要難過。“高興,高興,不要哭!我的女兒要堅強。”
原蓓兒早已心如刀割。
一陣細碎紛亂的腳步聲響起,四個保鏢嚴密護著的阮七七出現在門前。
阮七七的眼睛卻是從進房門的那一刻起就直視著病床上的齊媽,緊緊地盯著她灰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