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每月加八十文飯食錢。”梔子笑了起來:“對講理之人,我以理服人,對說錢之人,我只會拿錢說事。敢問嬸子,我這般做有何不妥?”
梔子承認,她今日心情很不好,對周嬸子這般刻薄,完全是遷怒。
周嬸子氣的面色漲紅,想到自個兒在吳氏跟前那般行事,便在梔子面前矮了半截,尋不出話來辯駁,好半晌,才摔門出去。
周嬸子出門後,徑直去了鄰村尋里正娘子。到得里正家,里正娘子正在歇午,她在紅漆大門外候了許久,方才有個小丫頭將她領進去。
梔子不肯借驢打滾,壞了里正娘子的計劃,她早就將這筆帳記在了周嬸子身上,見周嬸子進屋,兀自閉目養神,看也不看一眼。
周嬸子兩頭受氣,兩頭又都不能得罪,心裡憋屈,有心要嚇嚇里正娘子,上前幾步,故弄玄虛,道:“夫人,你今日可為自己惹禍了?”
里正娘子一聽這話,雙眼立時睜開,斥道:“休要胡說!”
周嬸子笑笑,坐到里正娘子身旁,一副推心置腹的光景,道:“夫人,你可聽過江白圭江舉人?”
里正娘子住在鄉間,因著里正,倒也聽過江白圭之名,這時聽周嬸子提起,不知她是何用意,答道:“聽過,那又如何?”
周嬸子心想,聽過就最好不過,於是將梔子與江白圭定親之事添油加醋說了一次。
里正娘子並不相信,嗤笑著罵周嬸子胡說八道。
周嬸子也不惱,道:“夫人,我這也是好心提醒你,莫要給自己招禍,你若不信,只當我什麼也沒說,將來夫人莫要後悔就是了。”
“她若是與舉人老爺定了親,那今日我賣地與她時,她為何不說?”里正娘子口中雖這樣說,可見周嬸子說的真切,還是信了幾分。
周嬸子道:“江家與蘭家四禮已成了三禮,只等迎娶,我在蘭家住,這些自然瞞不過我。夫人,你也曉得,蘭家如今在孝中,服孝議親,於禮不合,蘭家自然不願聲張。”
里正娘子一琢磨,周嬸子確實說的在理。
周嬸子又道:“蘭家不願聲張,這事夫人曉得就是了,千萬別再往外傳。免得到時毀了舉人老爺的臉面,惹惱了舉人老爺,你我都擔待不起,夫人,你說是不是?”
里正娘子被周嬸子一張巧嘴唬住,當面應下,千恩萬謝的將周嬸子送出門。
周嬸子站在門外,轉身看了看在她身後閉合的紅漆木門,啐了一口,這才離去。
里正娘子回到房中,越想越不得勁,使人將里正找來商議,道:“要不,我將蘭家的錢還回去?”
里正讀過幾年私塾,自是比里正娘子多知曉點子道理,道:“如果江家與蘭家真是孝中議親,江少爺應該顧忌我們才是,我們這是捏著他的把柄呢!你想,江少爺讀書是為何?自是為將來出仕,咱大齊以孝治國,若是我張揚出去……”說到這,里正突然停了下來,啐道:“你這蠢婦,定是叫周嬸子給騙了!這些道理我都知曉,江家不會不知,怎麼犯孝期議親這等錯?虧得我機靈,沒讓周嬸子給蒙了過去!”
里正娘子遲疑著:“你是說,江家並未與蘭家議親?”
里正瞪了她一眼:“議親這事定然不假,至於四禮嘛,定然是一禮未行。”里正眯著眼睛琢磨一陣,心想無憑無據,還是不要去招惹江家為上策,於是又道,“你嘴巴給我緊著點,不要將這事拿去亂說!還有,以後見著蘭家客氣點。對了,年前你是不是買了張家一塊地?靠近蘭家的那塊。尋個由頭送給蘭家,算是賠罪。蠢婦,記住,蘭家不想人知曉此事,你送地時就無需明說。”
張家的地是里正娘子攢的私房,藏著掖著,倒底還是沒藏住,她心中捨不得,可又不敢反駁,只回房生悶氣,不幾日倒病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