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六子拿了一個雞蛋,按二丫教授的方法,去掉蛋殼使布包住,敷起臉來。一面敷,一面咧著嘴道:“我還道是你小子害單相思,今日看二娘子行事,她對你倒也是有意的。”
胡仲倫很想將他手中的雞蛋奪了下來,可又不想落人話柄,只一眼一眼的去瞪六子,聽聞六子嘴中沒有講出好話來,又想揮拳頭。六子早有防備,向後退了一步,道:“你小子不要命,我還要命呢!我這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若是你單相思,這事指定無望,可如果二娘子於你有意,你只要哄好了二娘子,讓她哭鬧一場,以大娘子和嬸子對她的愛護,說不定就同意了。”
胡仲倫失望的垂下手去,嘆了一口氣,悶聲道:“以後休要再將我與二娘子牽扯到一處說,我與她,就是地上泥與天上雲之間的分別,無法相比,也是毫不相干的。”
六子同情的搖搖頭,可口中卻嗤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看得清自己要不起二娘子那般人物。”突地伸出手去攤在胡仲倫跟前,道,“拿二十文來買酒吃,我保準再不與人說這事。”
胡仲倫罵了一句,從衣襟下扯出錢袋,數了二十文與他,也不洗漱,撲倒在床上就躺下。他曉得果子於他有意,他何嘗不喜,可六子說的對,果子這般人物,他高攀不起。
過了一月,便是中秋,八月初十以後,梔子陸續撈魚出來運往江陵,她深知物多則賤這個道理,怕自家一齊撈五千尾出來,在江陵賣不上價錢,就讓胡仲倫尋了幾個牙人將魚往府城賣。
到八月十四,五千尾魚全數賣光,除了里正娘子的分子錢,又還掉買魚苗時欠下的債務,一下子得了二百多兩銀子。蘭家自蘭福祿當家以來,一年也未攢下過這麼多銀子,更別說這許多的銀錠子就堆在眼前,一家人將院門落鎖,圍著白花花的銀錠子傻樂。
到底還是覺的這許多的現銀留在家中不安全,便又商議起用處來。
吳氏主張尋牙人來買地,梔子一算可以買十畝旱地,又想適合挖魚塘的河灘地無處可買,且養牲口也不保險,就欣然同意。
晚上,吳氏哄睡了金寶,使二丫將梔子喚到上房說話。
梔子進門就問:“娘,可是為明日果子的上笄禮發愁?”
吳氏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待梔子坐下,道:“我尋你來,確實是為果子的事,但又不是為上笄禮。”
梔子奇道:“那果子還能有什麼事?”
吳氏笑笑,道:“你尚且待字閨中,這事本不該與你商量,可你爹不在了,周嬸子又不大來家中走動,我實在尋不著人商量,這才喚了你來。”
梔子一聽,生怕孃親又聽信周嬸子的鬼主意,忙道:“家中事情何須講與外人知道,尋我商量是對的。”
吳氏笑道,“果子上月便十五了,也到了定親的年紀,若是再過一兩年,年紀大了反而尋不著好人家。”
梔子每日只盯著魚塘,果子的婚事她還真未放在心上,這時聽孃親說起,心中雖覺的果子年紀尚小,但大齊十五歲做了孃親的女子多的是,便認真的道:“好人家難尋,確實應該託人打聽打聽。只是,我們切不能聽媒婆之言,還需我們自己將人打聽清楚,再讓果子看一看,她若滿意,才能將親事定下。”
吳氏伸出手指在女兒額頭點了一下,嗔道:“再沒見你對自己婚事這般上心!”
梔子低下頭去扮害羞,心中卻暗樂,早相看過了!樂過,她突然想起,與江白圭見面已有半年,江家一直沒訊息傳來,也不知江白圭對自己是否滿意。又一想,管他呢,江家沒提出退婚,想來就是沒十分滿意,總還是有五分的,成親不過是搭夥過日子,相互不討厭就能行。這樣一想,她又將江白圭丟在腦後,不去想他。
吳氏見女兒低頭不語,以為她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