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如江白圭,但還是極寵愛,她被江雅幾句甜言蜜語一鬨,也就應了。
梔子怕老夫人反悔,趕緊問老夫人可才要買的。老夫人知老太爺與了梔子一把金葉子作見面禮,早想讓她拿出來作家用,豈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聞言,也不客氣,隨口說了長長一串單子,從雲鍛到景德鎮的細瓷茶碗,應有盡有,共才十來樣,聽得梔子的肉突突的跳,在心中苦笑,本想討老夫人喜歡,卻沒想討好不成反而破財,真個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老夫人斜眼瞧見梔子臉上的笑容慢慢凝滯,故作不知,問:“白圭媳婦可是擔心東西太多拿不動?不礙的,若是拿不動,僱一輛車就是若是還不夠,我讓雲嫂子跟去也使得。”
梔子連忙道:“謝老夫人關心,我有夏歡跟著,能拿。”
老夫人又笑道:“既是能拿,那就再買幾床新棉被來家,我看家中棉被都已板結。還有……”她還想再說,卻瞥見江白圭進門,暫時歇了話頭,笑著招呼他坐,又讓雲嫂子上茶,忙活一陣才騰出功夫與梔子道:“白圭幾月未買新衣,你與他買兩件罷。”
江白圭只聽這麼一句,沒聽著頭尾,但觀屋中,姐姐尷尬,娘子面上掛著笑,可笑的也比哭好看不了幾分,心中猜出定然是祖母為難自家娘子,忙笑著打渾,直哄得老夫人忘了再說,三人趁機告辭出來。
出得門,梔子與江雅心不在焉的說笑,心中只在嘆氣,她方才已經算過老夫人吩咐她買的物事,少說也煩得四五十兩銀子。除過那把金葉子,她只有從孃家帶過來壓箱底的五十兩銀子,江夫人與她的五兩銀子月錢,她都用來買材料做糕餅,根本沒有結舍。
江白圭想要問究竟,礙著姐姐在,他總尋不著機會開口,好不容易換到靜心居,他關了門,問:“祖母為難你了?”
梔子坐到桌前,自倒了一盅涼茶喝下,悶聲將老夫人讓她買物事來家講了一次。
江白圭聽過,知梔子為銀錢憂心,但說到銀子,他也束手無策,好一時,才道:“我去與祖母講,就說你手邊無錢。”
梔子快快的對著鏡子理髮鬃,道:“老夫人曉得老太爺與了我一把金葉子呢,你說無錢,她豈能相信?只惹得她生氣罷了。”
江白圭頭一次聽聞梔子手中有一把金葉子,很有些吃味,道:“祖父對我可從未這般大方過。”看梔子拿眼晴瞪他,他改口道:“我是說,娘子手邊有錢,就先買了來家,哄得祖母高興,等來年我考中進士 ”
梔子心中有那把無名火,被江白圭一點,轟的燃燒起來,氣道:“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別時處處都拿來年說事!”
江白圭從小就被家人寵著,哪裡聽過這樣的重話,聞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後轉為青色,好一時,話也未丟下一句就出門去。
梔子其實話一出口就曉得自己說重了,心中後悔,但她一時拉不下臉來與江白圭道歉,只坐在屋中看他出門去。
過了一陣,二丫踮著腳跳進門來,梔子看她,道:“不好好在屋中養著,到處亂竄作甚?”
只要沒旁人在,二丫一慣隨便,在旁邊一張凳子坐了:“別人不知,少奶奶還不知奴婢這腿無事?讓奴婢在房中呆坐,還不如要了奴婢的命去。”又小聲道,“老夫人真是,連小輩客氣話都聽不出,真就讓小輩買東西,還買那許多。”
方才夏歡跟了去頤養居,梔子曉得她定然是聽夏歡說的,也不問嘆道:“老夫人哪是聽不出?故意讓我拿銀子出來使罷了。”
二丫笑道:“少奶奶莫急,你可是與雅姑奶奶一道去問的,要買雅姑奶奶也要出一半的銀子呢。”
梔子搖頭苦笑,江雅方才在房中貼心為她打掩護,但出得門來,一句也未提起,老夫人讓買東西之事,為何,只是不願引到自己身上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