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複雜,心中失望,她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心志堅定的人,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以道門曾經對他做過的一切,任何一個有尊嚴的人都會做出反應。
凡人講究待我金榜題名時再如何如何,其實修士也未必兩樣,只不過表現的方式不同罷了;凡人可能不過求個心理的暢快,但修士卻有可能真的振劍而起,濺血五步的!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為道門少樹一個敵人,沒有滅口的心思,就只能示之以恩,希望對景的時候還能約束一下這匹野馬。
修道之人,對道的追求遠遠勝過國別,所以就不能拿安和人的由頭來勸說他,只能從其它方面……她心中嘆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放開這一切,不再為這些瑣事而煩惱?
道門也不是她的,小修也未必能成長成參天大樹,她也沒資格左右大陸的局勢……但她就是這樣的人,總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點什麼,不為別的,只為心安!
為瑤水泊頭那一聲喊。
她是個很聰慧的女子,對小修來此的目的絕口不提,而是另闢蹊徑,
“從錦城來此,為什麼還要帶個孩子?”
候蔦很高興她終於不再提道魔之分了,說實話,這個問題讓他很尷尬,他也不想讓自己的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個人,就多一個洩漏的可能,有意無意之間就會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這孩子乃錦城罪修之後,罪修被斬,舉家數十口也被驅除出境,在逃往安和時誤入白楊林深處,遇妖獸襲擊,僅只她一個倖免,我也機緣巧合之下正好路過才救下的她,現在也在頭疼,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呢。”
嫸道人嗤之以鼻,“妖獸襲擊?這麼巧?怕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吧?把寶貴的人口驅往對立國家,剡國全真教什麼時候這麼大發慈悲了?”
候蔦心中巨震,這和他隱約的猜測不謀而合;可能道門對魔門確實有偏見,但有些東西也未必就是空穴來風,有些行事風格是改變不了的。
但面色不變,恍若未聞,“是獸潮,我也差點陷在其中……”
嫸道人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例行揭短打擊而已,她的目的是,
“那麼,這孩子是不能再帶回剡國了?你怎麼想的,賣了孩子湊回去的盤纏?”
候蔦無語,這女修的嘴可夠毒的,“還沒拿定主意,大概是想在留陽找個可靠的人家把她撫養成-人,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生平安……嗯,我身上帶的財物不多,怕是保證不了一個孩子十多年的花費。”
嫸道人哼了一聲,“你當然保證不了,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從小嬌生慣養的金枝玉葉,而且你註定不能常回留陽探看……這樣吧,既然有緣,這小姑娘看的也蠻可憐的,我就再費點功夫給她找個好人家。”
候蔦大喜,這種好事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也是在他能力範圍之外的麻煩;女子境界很高,看起來和李都尉屬於一個層次,可想而知其人在留陽城的地位,她若開口,小孩子未來享不享福不說,但最起碼是絕對不會受欺負的,這就足夠了。
“這如何使得?瑤水之上已承上修大恩,現在又來麻煩於您,這讓我……”
嫸道人擺擺手,“瑤水救你是因為你那聲喊,是為義;現在幫你是為孤老婦孺,是為仁!並不是為你本身這個人!
我只需要你記住,安和道門縱有千般不是,它就算偽善假裝,也偽了上千年,從來也沒有變過,你明白麼?”
候蔦沉默良久,“明白,個人不能代替群體,私怨也不應該擴散範圍,我記住了。”
嫸道人滿意的點點頭,還好,知道輕重,也不枉她屢次三番的幫他,哪怕對她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是這樣的,我在留陽有個道友,在一座小觀獨自修行,清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