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沒來得及回顧,一陣掌聲從橋頭另一端傳來,
“好悟性,渭河水上連紫府,鄉情感得獨木橋。吳道阿蒙,恭喜道友更上一層樓。”
吳道,吳國道門,一個龐然大物,聯控數國,是真正的道門巨擎。
候蔦就一直很奇怪,這些道門在傳承上的內部關係和勾連到底是什麼樣的?每個道門都是一樣的麼?還是理念並不相同?或者原則核心唯一,但側重方向有區別?
千年來,道門從一開始就逞現出了這種形態,以國家命名,而不是以道統本身;道門如此,佛門也一樣,字首都是冠以某國佛門,都彷彿在避諱著什麼。
就只有一些小門派,反而才敢大張旗鼓的表明自己的道統,比如渾成教,化血門等等,它們中的大部分被歸屬於魔門,其中就包括全真教這個名義上的魔門總瓢把子。
候蔦看向這個在夜色中若隱若現的道人,心中警覺,這人一直隱在暗處,遮掩功夫十分了得,蝦子自以為的所謂試探,其實它自己才是道人試探的工具。
“道友遠來,何以教我?”
阿蒙的聲音也是若有若無的,“臨京獵殺,三江滅門,道友作為全真劍修卻在安和國內如入無人之境,我們這些做主人的,總要表示表示,不能讓全真朋友覺得我們待客不周?”
候蔦一哂,“這裡是安和,怎麼,現在就換主人了?”
阿蒙不以為意,“我輩修行,能者上,庸者下,才是修真進步的不二原則;是,安和現在換主人了,哪怕表面上還是那些東西,道友不滿意?希望安和一直贏弱,好供全真朋友為所欲為?”
“想做安和的主人,你吳國道門需要證明一些東西!”
“所以,我來了!”
雙方歸於沉靜,但在沉靜之下,卻是潛在的危險。
候蔦儘量遠的把感識放出去,他現在能做到的還只是五識,其中最重要的是目識和耳識,就是他一切行動的前提。 _o_
同時,以腳底為中心,發動踟踏術,他需要第一時間瞭解此人的藏身之地,才是攻擊之始。
靜默並沒有持續多久,黑暗中,一粒熒火突然大放光明,瞬間變成了一個大火球,把渭河橋上上下下照得通透碩亮,彷彿一顆燃燒的太陽,是在其中就會被烤個焦熟。
但候蔦並沒有動,只是長劍隨意一挑,劍尖上一隻模樣怪異,四翼透明的青涕蟲已經被穿在劍尖,在吞吐的罡氣下無謂的掙扎。
青涕蟲,一種非常陰損的暗算之物,它的攻擊性並不強,甚至還比不過細腰蜂;但這東西能隨靈就化,通融無形;修士在戰鬥中會自然不自然的吸受天地靈機以便隨時補充,這小東西就會趁機隨靈機混入修士體內,在全身經脈遊走,進入丹田,再想找到它可就難了,清理更是麻煩,非數月之功不能夠。
不清理,運功行氣修行戰鬥,時不時的出來搗亂一下,就像是凡人身上紮了木刺一般的難受,不得消停,將極大的分散修士的注意力。
雙方都未出聲,都知道遇到了勁敵;嘴炮無用,手底下見真章。
光芒逐漸熄滅,周圍重歸黑暗,就在光明完全消失之前,一道暗矢突兀出現,沒有破空之聲,法動突然,直到距離候蔦數丈之處才徒然加速。
候蔦不再安靜,他腳下快速蹬踏,在橋面上使出了小範圍的劍禹步,讓暗矢滑到他的身後,對通玄以下的境界來說,沒有神識控制,不管術法還是器物,一旦發出就很難大範圍機動。
對手也不能,但這個阿蒙的難纏之處在於,他的攻擊總是一個系列,卻不會單純的透點。
果然,他人才一動,一道小流沙就在他腳底生成,這是要破壞他的移動節奏;但候蔦兩年專注於一種遁術,早以在劍禹步上有所小成,感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