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燒得厲害,顧蔓立刻用手擋住眼睛。又假裝揉了揉鼻子,又趕緊以手當扇,涼風撲在臉上,整個人也清醒了些,她在心裡默唸著:嗯,一定是曬的,這天氣真是太熱了。
可腦海中卻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訴她:難怪明月郡主因愛生恨,要給自己的親嫂子下藥,這男人的確是個禍害。可惜啊,他只愛顧白葭一個人。
“所以。你是來做說客的?榮王妃給了你什麼好處?”上官清源在她前面三尺遠的地方站住,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一句話如冰冷的水將顧蔓澆得透心涼,她冷笑道:“是啊,榮王妃給了我無數珠寶,讓我勸你保住她女兒的命。我收了人家的好處,總不能不幫人家做事吧?不過你大可不必理我啊,然後看看到最後丟掉性命的人會是我還是顧白葭。”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榮王府現在當家做主的人是榮王和榮王妃,顧白葭再聰明,現在也是住在他人的屋簷之下。蕭祈玉若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親手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子,就算他願意為孩子報仇,可他一旦知道是顧白葭動的手,難保他心中純潔無暇的形象不會破滅掉,到時候,顧白葭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他只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她:“顧蔓,你可真夠令人刮目相看的。”
“那你是以前有眼無珠,沒看出來我一直都這麼聰明。”顧蔓白了他一眼:“我能看出來的事,榮王妃一定也能看出來。所以明月郡主再該死,也不能現在死。上官清源,我想你已經很清楚該怎麼做了。”
上官清源幽幽地嘆了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早就勸過她,報仇不急於一時,她不聽。孩子的死給她打擊真的很大,她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兇暴殘忍。說什麼都不肯聽。”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該走了,對了,外面太陽大,出門之前記得帶傘,還有將你手上的傷重新包紮一下。”顧蔓嘴角含笑,準備離去。
“謝謝你。”
咦,她是出現幻聽了嗎?
顧蔓好奇地回過頭來,卻見那人彆扭地將臉瞥到了一邊,她突然就笑了,還是頭一次覺得上官清源也有可愛的一面。“彼此彼此吧,你也幫過我幾次,上次在榮王府面前,還為我擋過劍。”
說來,她臉上的傷也是到了那天他和顧白葭吵架的時候她才明白,顧白葭後來根本沒求過他,治好她的臉,是他自己的主意。
這是不是說明,兩人真的化敵為友了?
說實話,看到他為情所傷的樣子,顧蔓其實挺同情他的。作為愛而不得,卻優秀如斯的男配,確實夠讓人心疼。
顧白葭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然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立刻將她所有的想法打散。
“顧蔓,我還得警告你,如果你敢對小白怎麼樣,我絕不會放過你。”
顧蔓繼續翻白眼,該死,她怎麼會同情這種人啊。簡直是吃飽了撐得。“是啊,小白小白,你再不去救她,你的小白不用我拿她怎樣,她也會沒命的。”
從院子裡出來,外面的熱氣絲毫未散,彷彿比先前還要更熱一些,疏清忙將油紙傘移到她的前面,主僕二人擠在同一柄傘下頭頂驕陽往回走。
剛出了這座宅子,一雙黑色金線繡雲紋的靴子出現在他們面前,疏清立刻將傘抬高,看到的卻是一隻漂亮的手,五指溫良如玉,骨節分明,正執著一柄青墨色的油紙傘立在陰涼下。
站在眼前的是個高大的男人,身穿一襲白色金線繡祥雲圖案的錦袍,白色的腰帶上墜著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顧蔓稍微抬眼,便認出了他,不禁叫了出來:“賢王世子。”
疏清一聽到是他,立刻低下頭不再打量,低聲道:“小姐,那奴婢先回去了。”
顧蔓還沒答應,疏清便自作主張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