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要走一趟的。”那佝僂著腰的老頭子輕聲說道:“不能白等了這麼久,權兒?”
周步義是星君,蘇唐和出關的賀蘭飛瓊明顯亦到了星君之境,他們幾個去只能是送死,唯一的依仗,便是姜虎權了。
幾個老者的視線又都看向了姜虎權,姜虎權依然靜坐不動,似乎已經入定了。
那佝僂著腰的老頭子露出不悅之色,隨後看向其中一個老者,那老者正是姜虎權的授業恩師。
“權兒?!”那老者喝道:“師太祖在問你話!”
姜虎權依然不動,神色悠然,而對面的修行者們相互交換著眼色,他們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姜虎權,你這是何意?!”那老者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也感到很奇怪,這些天來,姜虎權對他們一直表現得很恭敬,言聽計從,從沒有半點不耐,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我一直在想,何謂星君?”姜虎權慢慢睜開了雙眼:“只是想到現在,也想不出一個頭緒。”
“權兒,此事不急,你的進境已如此精深,位列星君是遲早的事。”那老者讓自己的口氣變得緩和了一些:“現在更要緊的,是除掉蘇唐那個禍害!”
“他為何是禍害?”姜虎權突然道。
“他……”那老者一愣,急忙道:“他和那周步義一樣,都是命主啊!”
“命主又為何是禍害?”姜虎權又道。
“你你……”那老者長吸了一口氣:“已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只有徹底斬斷命主的傳承,人界才不會為妖族所制!”
“人界又為何會為妖族所制?”姜虎權露出微笑:“師尊,你看到了?”
“胡鬧!”那老者沉下了臉:“數萬年前,上古大修拼卻自身修為,佈下封印,就是為了阻住妖族的腳步!”
“數萬年前麼?師尊,那時你也在?”姜虎權道。
“我……廢話!”那老者徹底火了:“這本就是綠海一代代傳承下的秘要!”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依然要遵循著數萬年來某個人或者某一群人的意願而活麼?”姜虎權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權兒,你瘋了麼?!”那老者叫道。
其他老者的臉色也變了,姜虎權的話裡似乎昭顯出了反意,別看他們這些天裡經常對姜虎權指手畫腳,但心裡清楚得多,姜虎權的力量遠在他們之上,如果姜虎權真的要反,那麼他們所依仗的輩分,屁用都沒有。
“我雖然已看到了門檻,但一直感覺自己好像缺了一些什麼,直到剛才,勉強算幡然醒悟了吧。”姜虎權發出低低的嘆息聲:“很久以前,我很可憐那屈死的周步義,師尊,是您反覆教導我,說為了天下大義,必須斬斷命主的傳承。”
“沒錯!”那老者喝道。
“為了大義,你們可以把毒蘑強行塞到一個孩子嘴裡,為了大義,你們能冷眼看著無數苦修士戰死在月光之原,為了大義,你們能隨便捏造出罪名,去剷除威脅到你們地位的存在。”姜虎權喃喃的說道:“為了大義,你們可以殺任何人、做任何事!”
“姜虎權,你白白長了幾百歲,怎麼象個孩子一般?!”那老者氣得鬚髮亂顫。
姜虎權沉默了,其實他本是一個習慣遵照慣例行事的人,沒有什麼逆反的意願,否則也不會在綠海中枯坐那麼多年,但,晉升星君所形成的心境,與聖境、大聖境等等是截然不同的,就像一隻生長在籠中的鳥,或許可以快樂的活上一些年,但等到身體越來越大,連轉身都不太方便的時候,衝破枷鎖的願望會變得異常強烈,根本沒辦法壓抑。
現在的姜虎權,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走出去,走到星域之中,之前,他還勉強用理智控制著,但這些天俯首帖耳的日子,讓他的耐性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