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走廊裡的獵人們越靠越近,甚至連燈光反射在夜鯊眼睛裡的那兩個詭異的亮點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深海的一隻手伸到了背後,悄悄地揹著前方的人衝著我做出了一個古怪的手勢。那是我看不懂的手勢,但這個手勢所隱含的警告意味我卻在一瞬間心領神會。就在我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的時候,深海忽然將上半身微微前傾。
這是……準備要打架了嗎?
正在詫異的時候,耳膜上驀然傳來一陣針扎似的難受。我連忙捂住了耳朵,可是那種看不見也摸不到的入侵還在拼命順著指縫擠進來,彷彿要衝破了耳膜一口氣鑽進我的腦子裡去似的。我靠著玻璃牆,身體緊緊地蜷成了一團,在我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滑倒在地上。可還是不行,那無形的細針彷彿已經鑽進了腦子裡,在那裡劃來劃去,讓人恨不得把腦袋摘下來藏到什麼地方去才好。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魔音穿腦。眼角的餘光穿過深海兩條長腿之間的空隙,瞥見兩側走廊裡的人也都捂著耳朵紛紛後退。有幾個人甚至連槍都落在了地上。
魔音還在繼續加足馬力。我覺得自己的眼球都已經突出來了,腦袋彷彿隨時都要爆開一樣,五臟六腑也都開始翻江倒海地想吐。我癱坐在地板上,滿頭滿臉都是冷汗,眼前的一切也開始搖搖晃晃。一片模糊中,一個亮閃閃的小東西突兀地撞進了我的視線。它就安裝在玻璃牆貼近地板的地方,以平行於地面的角度向外彎出一道流暢的線條,因為經常使用的緣故,它的外表十分光亮。
我的心怦怦直跳,連耳膜上傳來的壓力都顧不得理會,立刻朝著它的方向靠了過去。我在玻璃牆的表面摸索的時候就在想著應該會有這樣的一個小機關了,原以為會安裝在某個顯眼的位置,沒想到會在這裡。我的手指從身體下面伸進去緊緊地扣住了那個小小的扳扣。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我是這麼的緊張,以至於手指上都是粘溼的冷汗。
我的手指僵硬了似的一動也不敢動。周圍雖然有好多人都發出的哀嚎,但在我看來還是不夠。我做了兩個深呼吸,拼了老命地尖叫起來。與此同時,身下傳來極輕微的啪嗒一聲響。我的冷汗又滲了出來,我的尖叫足夠掩飾這個聲音嗎?
細針似的衝擊波突然間消失了。我收回被壓在身下的那隻手,摸索著坐了起來。膽戰心驚地望向夜鯊的方向,這才發現夜鯊居然也退後了好幾步,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我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深海的身上呢。真是謝天謝地。
“我好像又低估你了。”夜鯊緊盯著他,神情若有所思,“阿摩那個老廢物的話果然做不得準。看來,我給他們配發的干擾器還需要進一步的改進……”
趁著他說話的工夫我已經站了起來,同時將手掌按在了身後的玻璃牆上。雙手微微一用力,養護良好的裝置立刻發揮出應有的功能,身後的玻璃牆悄然無聲地向一旁滑開。涼爽的海風頓時灌了進來。
“不要!”夜鯊衝動地向前一步,臉色微微變了。
而深海的肩膀卻明顯地鬆弛下來。
“幹得好,殷茉。”深海輕聲笑了,“我正在琢磨該搶一支槍來給咱們轟出個出口,還是應該搶把椅子砸出個開口來呢……”
“我勸你們不要這麼衝動,”夜鯊的臉色不好,不過神態已經恢復了之前的高傲冷靜,“既然你們知道這裡緊靠著海,為什麼不想想我沒有在這裡安排警衛的原因?”
深海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怎麼安排你的人跟我們沒有關係。”
夜鯊搖搖頭,臉上浮起一個譏誚的冷笑,“深海,你應該多學一點人類的知識。你知道嗎,他們的老祖宗說過一句話:表面上過分簡單順利的事情,往往都隱藏著複雜的原因。”
“是嗎,”深海冷笑,“那就是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