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受我四叔的影響至深,裁對於持有類似證件的人總是懷有一種本能的敬畏,我從門口讓開~步,無聲地示意他進來。
迦南已經離開了,這一點我轉身之前就能聽出來。這位國安局的工作人員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然後不動聲色地在茶几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腰背挺直的坐姿讓我確信這人一定當過兵。
我從揹包裡取出身份證順著茶几的玻璃桌面推到了他面前。年輕人拿起這張小卡片細細比較了一番照片和我本人的相貌,視線移向一旁時眉尖不易覺察地微微一跳,“殷萊?!”
他視線中一閃而過的驚詫令我本能地警覺起來。難道我在國家系統裡已經留下了什麼案底?要不……連這個人也是圈套的一部分?我的腦子裡不由自主地開始作出各種假想:夜鯊發現了我在跟蹤他,他並不希望到哪裡都帶著我們這根尾巴,他需要有人來絆住我的手腳,好讓我不能繼續追著他跑,於是,他讓扎塔爾露面引起有關人員的注意。他知道因為深海的緣故,我不會對任何一個人類透露出海族人的訊息,所有的麻煩我只會想方設法地自己化解,會是這樣的嗎?
茶几另一端的青年把我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抄在了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他的字談不上漂亮,但是每一筆都顯得剛勁有力,一如他的人。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就非常喜歡這種型別的男人,如果不是我此刻糟糕的處境令我本來就低落的情緒一路跌至谷底,眼前這青年還真是很養眼。
年輕人順著桌面把身份證推回到我面前,一板一眼地說:“這幾天請不要離開房間,生活上有什麼需要我們會替你解決。”
即使查明瞭我和他們要找的人沒有絲毫關係……這幾天被關在這裡,我的確是沒有辦法再追著夜族人到處跑了。
夜鯊這樣做算是對我的一個警告嗎?
年輕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轉身望著我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一絲遲疑的神色,“殷正年是你什麼人?”
我大吃一驚,難道我真的有案底?!
“你別怕,”大概我的神色太過驚悚,年輕人連忙解釋說,“這個問題與我正在追查的事情完全無關。”
完全無關……我不怎麼相信地望著他,這個眉目英挺的青年眼神堅定,舉手投足之間自帶威嚴,很難讓人對他說的話產生什麼懷疑。我想我是信任他的保證的,但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麻煩,真要是把四叔兜進來的話……
年輕人沒有等到我的回答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關上門之後我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我是真的走不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這件事的幕後主使真的是夜鯊,那麼他的目的只是要透過這些事暫時地拖住我酌手腳,幾天之後,應該會出現一個特定的契機,或許是某個恰巧路過的證人,或許是別的什麼證據,足以證明當時的我確實是在給這個外國人指路。然後我會恢復自由,而他卻早已帶著我的女兒逃離了我的視線之外。
我想,他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我已經不想再這麼盲目地追著他們跑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這個小房間。
每天固定的時間會有人送來盒飯,早飯的時候還會搭配一份報紙,只不過我從來也沒有看過。我原來就不愛看報紙,現在更是既沒有興趣、也沒有耐心去看。
除了吃飯和睡覺,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發呆,想過去,也想未來,唯一不想的,就是現在。
我沒有現在,時間這東西在我的身上開了一個可怕的玩笑,將我的一半留在了過去,另一半分派給了將來。
我就這麼坐著、想著,想的最多的還是該如何對付夜鯊。他比我強壯,而且比我多活了很多年,比我有智慧,同時也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