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說道:“那個學校其實是以前的民工學校,在那上學的孩子大多都是在綿州打工的農民的孩子。是幾年之前由一些愛心人士捐助的。
最開始的時候老師就是一群剛畢業的大學生,或者民辦的代課老師,教學質量一直沒上去。這兩年經濟環境不太好,學校的捐款越來越少,稍微有點經驗的老師都到其他學校去了。
家長們見狀就都把孩子轉學了,所以那個學校的經營狀況也每況愈下。”
聽到此,毛玥沉默了,來自農村的她有很多親戚朋友都在外打工,一年才回家一回。
小的時候,她同班同學裡就有很多這樣的孩子,那時候還沒有留守兒童這個詞。她最好的閨蜜燕子也是這樣的孩子。
那個時候,燕子想父母的時候,她還曾陪燕子一起在被窩裡哭的稀里嘩啦的。
而那些能跟父母去大城市裡上學的孩子,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就是這很小的一部分,因為沒有城市戶口,要取得公辦學校的學籍很是困難,需要父母到處找關係。
而少部分,老家已經沒有了爺爺奶奶,城市裡的父母也沒有錢沒有關係,只能在城市裡進了這樣的農民工學校。
進入教育行業之後,毛玥深切的感受到教育不公平現象的存在,而且這種不公現在越來越劇烈。
城市裡的孩子從小享受最好的教育資源,除了在學校常規的學習之外,一般還學習音樂、體育或者其他的課外拓展專案。
所以,城裡的孩子都多才多藝,而農村的孩子,一個好的英語老師都很難找到,語數外都很難學好。
短暫的沉默之後,毛玥說道:“老李,你明天有空麼?帶我去那個學校看看,好不好?”
老李很是乾脆的回答道:“沒問題。”
一旁的二哈和春風嫂見他們說完正事,又開始鬧了起來,開始新一輪的吐槽反吐槽,毛玥和老李也很快被拉入了戰團之中。
第二天一早,毛玥、鄭嘆、二哈和老李就到了那個學校的門口。
冬日的清晨,空氣格外的溼潤、寒冷,在綿州民工學校的招牌下數片落葉逗留在那。
從大門往裡面望去,幾間教室裡有著暗淡的燈光。當他們一行三人一貓走向裡面時,一個蜷縮成一團的大爺從門邊的一個椅子上發出了聲音:“喂,你們三哥找誰?”
老李說道:“我們找黃老師,他來了麼?”
那大爺說道:“四十多歲的那個黃老師?”
老李點了點頭,大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教室,說道:“就在那個教室,守早自習呢,你們過去吧!小聲點不要吵到學生早讀!”
這大爺的話雖然說的很好聽,但是他自始至終未從他的那把大椅子上起身,和晨功教育裡劉建軍那樣的保安完全兩個模樣。
從他身上,毛玥已經看清了這裡的員工的沒有精氣神,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然後放輕腳步跟著老李他們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透過玻璃窗往裡看時,毛玥看到教室內並沒有空調,每個教室有十多個穿的厚厚的孩子正大著嗓門正在讀書。眼睛很好的毛玥,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這些孩子衣袖上的嚴重磨損。
又走過了兩間教室,他們才來到了剛剛門衛大爺手指的那間教室門口。
門內除了十多個孩子,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老師,滿臉的褶皺更讓他增添了幾分滄桑。三個大人矗立在窗前阻擋了那昏暗燈光對灰黑早晨的侵襲,也留下了一個厚重的影子。
坐在講臺前的老師抬起頭時看到了他們三個,放下自己手中拿著的課本走了出來,站在老李旁邊輕聲問道:“老李,你今天咋這麼早就過來了呀?來找我麼?”
老李點點頭,說:“現在方便說幾句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