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甘草握了她的手,只笑著把手裡的一個方盒遞過去,笑道:“紫鵑姐姐,之先不是說了,咱們大爺才醒過來,到底不好就這麼去老太君那裡請安呢,少不得要姐姐你去跑一趟腿了。”
紫鵑一見手裡的盒子,自知是要自己送去賈母那裡的,便也福身道:“那我這就去了。”
黛玉見她出去了,才努了努嘴,又見林瀾吃得滿嘴都是,便笑道:“瞧你吃的這樣,哪有這麼野蠻的吃相,看著也不像。”
林瀾便拿手自己摸了摸,一手的糖水,看得林澤和黛玉都笑了。青梅忙拿了溼毛巾過來給林瀾擦嘴,又對林澤笑道:“大爺好歹收斂著些,才好呢,就拿二爺來說笑了?”
林澤睜圓了一雙眼睛,驚訝地說:“青梅姐姐,這可太冤枉我啦。這話又不是從我這裡說出來的,怎麼最後都要落在我身上呢?”因又笑道:“總不能不許我笑罷?難道要我哭呢?”
青梅被他說得也笑起來,只拿眼瞅著他說:“我再說不過大爺的,您只教綠柔姐姐和紅杏姐姐評理就是了。”
綠柔聽他們這樣說,便也笑道:“你們只會混說,沒見著二爺的燕窩吃完了,也不說再給二爺端些別的吃食來。”因笑著打了簾子要往外面去,就見甘草笑道:“怎麼好要姐姐跑腿,很該我去的。”說著,不等綠柔開口,已經走出屋外了。
黛玉放下手裡的瓷勺,自己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見甘草出去了,才笑道:“我們家的丫鬟都是知禮數的,外祖母家的下人雖也好,到底與我們家又不同的。”話中似是含了幾分深意,林澤聽罷只是淡淡一笑也不作評論。
倒是林瀾把一盅燕窩吃了個精光,舔了舔嘴角笑道:“姐姐,我以前怎麼沒見過青鶴姐姐她們進來服侍啊?”
黛玉便笑著抿了抿唇,也不說話。林澤拿手摸了摸林瀾的小腦袋瓜子,另一隻手從湯盅裡舀滿一勺溫熱的燕窩餵給林瀾,好歹止住了這個好奇寶寶的發問。
卻說紫鵑捧著一盒子物什本欲往賈母那裡去,忽又想到賈母因素來憐惜寶玉,兼之年紀漸高,便把每日的晨昏定省放遲了些時候。因忖度著這個時辰即便去了,也是見不著的。便提步往鳳姐這裡來。
才一進鳳姐的院子,就見廊下有個小丫頭正在看爐子,又有一個遍身綾羅,花容玉貌的站在一邊說話,便笑著過去福身笑道:“給平兒姐姐請安了。”
原來這丫鬟正是平兒,今早才一起來,聽著鳳姐夜間有幾聲咳嗽,怕她傷了身子,忙命人把藥爐子就近搬在廊下,一則方便,二則也是為的這藥有成效。見紫鵑過來,也忙笑道:“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呢?快進來。”一面說著,一面趕忙打了簾子讓著紫鵑進去。
紫鵑笑著推辭了兩句,終究還是進得屋內。目光在室內環視一圈兒,就見妝臺前正坐了一人,身上穿著家常帶著秋板貂鼠昭君套,一件桃紅撒花襖,大紅洋縐銀鼠皮裙,粉光脂豔,端端正正坐在那裡,手內拿著一隻鳳嘴銜珠的簪子正對著鏡子要簪在頭上呢。見紫鵑進來了,也不回頭,只對著鏡子裡的人影笑道:“喲,這大冷的天兒,怎麼你竟往我這裡來呢?”說著,手裡動作卻也不頓,不一時就拾掇好了。
紫鵑見鳳姐在炕上坐了,便過來請安說:“原是姑娘打發了我來,說是給老太太報信兒,林大爺醒了。”
“喲,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