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雖說頭上包的跟個粽子一樣,可那含笑的樣子卻這麼多年也沒變過。
黛玉只看了一眼,眼圈兒就有些酸澀起來,忙拿著帕子遮掩住,不叫人瞧出來。林澤也就只當沒瞧見,才坐下了,就見綠柔笑著看著自己,臉上一紅,只笑道:“綠柔姐姐,你們好容易來了,我卻沒見著呢。”
綠柔便笑道:“只求大爺身體安康也就是了,哪裡要你來迎我們的道理。”又見紅杏冷著臉站在一旁,便只笑著說:“大爺別理她,她原是一心喜悅地來的,誰知一來就見著大爺臉上都糊著血的樣子,被嚇得厲害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呢。”
紅杏聽了這話,只哼了一聲,自己撩了簾子出去了。惹得綠柔又是一笑,黛玉卻在一邊說道:“咱們為著他擔心也就罷了,他自己也不上心呢。”說著,又拿眼瞅了瞅林澤的腦袋,只皺眉道:“我只是有一點不服的,那打了你的人就這麼放過了?”
林澤先是一愣,才又想起,賈政和王夫人可都沒提到這打了人的傢伙怎麼個處置呢。因笑道:“外祖母怎麼說呢?”
黛玉便咬著下唇說:“外祖母那裡還不知道你是被人打下來的呢,二舅母只說,是學裡地上滑,你一個不妨摔倒了磕破了頭,這才昏迷了。”
這話說得也太沒技術含量了!
林澤心裡腹誹了幾句,但是見黛玉眉頭輕皺的樣子,到底十分不忍,便也寬慰道:“外祖母年事漸高了,哪裡受得住這些話呢。縱是我們去了,也免不了要息事寧人的。”
黛玉便道:“這原是為的外祖母著想,我卻有話要和你說。”林澤便認真聽她說:“這家學,在我看來很不必去上的。那家學裡教書的先生,難道要比沈先生才高?我瞧著不是,不然,怎麼就把你的頭給打破了?”
林澤只笑道:“玉兒的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那家學我日後再不去的。”說話間,就見一個頭上簪了紫鵑花的丫鬟走了進來,滿臉含笑地說:“姑娘,沈嬤嬤要我送東西來呢。”
林澤幾人都坐著沒動,那紫鵑才一進來就見林澤坐在那裡,似乎嚇了一跳,然後又忙請安行禮。林澤便只揮了揮手,甘草便上去從紫鵑手裡接過湯盅過來,臉上笑道:“紫鵑姐姐也太辛苦些了,這些粗活兒原該我們自己來做的,哪裡就能勞煩姐姐你呢。”一面說著,一面已經把湯盅接了過來。
林澤看了一眼那湯盅,只見裡頭是燉的十分爛,光是看著,就要人食指大動了。林瀾扒在桌子旁邊看著,不時地還吸溜一聲,惹得黛玉都笑了。便把桌上的湯盅往他跟前一推,笑道:“瞧你饞得這樣,先吃罷。”
林瀾便笑彎了眼睛,正要伸手去舀的時候,就見一直含笑看著不說話的哥哥突然伸手把那湯盅往跟前一拉,白色的小瓷勺往裡頭一舀,滿滿地一勺子燕窩就被舀進了哥哥的嘴裡。
“唔,真甜。”一邊吃著,林澤還不忘讚美一聲,似乎渾然忘記了身側還有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孩兒還沒吃早飯呢。
被林澤忽視的林瀾小胖墩握了握拳,決定自食其力,於是拒絕了青梅的好心伸手,自己吭哧吭哧地爬上了椅子。在林澤戲謔的目光中,很霸氣地奪過了那一盅燕窩。然後……然後就在哥哥姐姐含笑的目光裡,繼續吭哧吭哧地大口吃了起來。
看著林瀾吃得這麼歡騰,作為哥哥的林澤表示很欣慰。轉頭見黛玉含笑看著林瀾,便笑道:“這盅燕窩給瀾兒吃了,玉兒那份兒也不知道沈嬤嬤有沒有做呢。”
正說著,就見青杏打起了簾子,笑著端進來兩個湯盅,“大爺這是擔心自己沒得吃了,也不想想沈嬤嬤再沒落下過您和姑娘的。”說著,便把那湯盅放在了桌上。綠柔笑著過來一一擺好,就聽見青杏笑道:“因沈嬤嬤聽紅杏姐姐說起大爺醒了,高興極了。又怕那些東西克化不動,萬般囑咐了只許吃這些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