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哭。只巴巴地對鳳姐道:“鳳哥兒,你可記掛著你大弟弟如今的日子,你姑媽就這一個兒子,若他有個萬一,你可要我怎麼活呢!”
說得鳳姐額角生疼,忙辭過了。
等回了大房這邊,邢夫人過來瞧她臉色不好,便問何時。鳳姐冷著臉只不肯說,邢夫人便又問平兒。平兒瞧著鳳姐的臉色,只把話都對邢夫人說了,氣得邢夫人也怒道:“這是哪裡的規矩,真以為她家的哥兒是個好的不成?就是咱們家裡也知道的,那薛家的哥兒,是打死了人才來的京裡,這京城什麼地方,容得他放肆!”
鳳姐忙起身來勸,邢夫人便看著鳳姐微紅的眼眶說:“我也知道難為你了。只是那二太太既說了這些個話來,你們不幫著倒也不像。等璉兒回來了,好生和他說一說。能幫著就幫著,若幫不了,也是盡個心意罷了。”
等晚間賈璉回來,用著晚飯時,鳳姐便把這話提了提。果然,賈璉一臉怒意,把手裡的碗筷往地上一擲,指著鳳姐道:“都是你家的好親戚,怎麼別人家的天天在街上溜達也不見得被逮到五城兵馬司衙門裡去,就你家的親戚能!”
這話若要放在從前,鳳姐早就要翻臉了。可此時卻只苦著臉道:“二爺彆氣,我也正想著解決的法子呢。”
賈璉怒道:“法子?有什麼法子?我和那五城兵馬司衙門的人有什麼交情,面兒都沒見過一個,現在要我去求情跑腿的,也不笑掉了人大牙!我是什麼身份的人呢,人家怕正眼都不瞧我!”說著,又有些辛酸起來。
鳳姐也嘆道:“二太太這話說在這裡,若我們不幫著,倒像是我們多不近情面似的。二爺只盡力一試,成與不成都不礙的。”
賈璉便冷哼了一聲,又想到鳳姐說起那二太太的話,冷笑數聲道:“二太太這話說得才好呢,只把那薛大呆子當成了個什麼人呢!也不想想他是為什麼上的京城,平白的為了一個丫頭還能把人打了個稀爛。那還是在金陵城裡頭呢,揹著人命官司照樣兒要溜到京城裡來。可是也不瞧見他收斂的時候,每日裡鬥雞走狗的,惟恐別人不把眼睛著在他身上!”
鳳姐如何不知薛蟠的性子,只是多少沾親帶故的,心裡發苦嘴上又說不出。等賈璉一時罵夠了,回頭見鳳姐早紅了眼眶,也不說話,只抿著唇在那裡坐著,心裡又有些後悔起來。只探身過去摟住鳳姐,溫聲道:“我也知道你素日的為人,如今你這樣的好,卻有這麼糟心的事兒尋上門來。”
鳳姐便攬著賈璉的脖子低泣道:“我只求二爺懂我的心罷了。”
說得賈璉心裡也是一軟,也不忍再苛責鳳姐了。只把這一筆帳盡數都算在了王夫人和薛家頭上,低頭見鳳姐粉面垂淚,春意漸生。手裡便有些不安分起來。
第二日,賈璉早早地出了門。跑了幾腿才見著李仁甫,李仁甫也不等他開口,迎面第一句話就是:“要放薛蟠是沒門兒的,須得知道這薛蟠得罪的不是別人!”
賈璉心裡一驚,心裡只以為薛蟠是得罪了什麼官宦子弟。便問道:“李指揮便把他得罪的人告訴我罷,我親自登門去致歉。”心裡卻把薛蟠罵了個半死!
李仁甫冷冷一笑,道:“這人卻怕你連面兒都見不著就要被扔出來的。”說著,見賈璉臉色微變,才報出了水溶的名諱,說罷也不理會面色慘白如紙的賈璉,徑自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