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水湛和水溶又反覆強調了好幾次,他怕是還不信呢!想到那兩人,為了這事兒連著好幾天把他逮到水湛在京城的那間宅子裡,名義上說是溫習功課,其實就是帶著他放鬆心情。林澤勾唇一笑,多虧了他們呢!
摸了摸黛玉的賀詞,林澤笑眯眯地拈起手邊裝滿點心的小碟。哎呀,可難得瞧著瀾兒那小胖墩這麼捨得的時候呢。一面想著,一面吃得更開心了。他家的小胖墩這麼大方,林澤已經開始思考起了,明日是不是應該給小胖墩多點零食和點心了。
鼻尖嗅著甜香襲人的桂花香氣,林澤低頭摸了摸唧唧的小腦袋,光滑的皮毛在手心裡搔過,讓林澤笑眯了眼睛。雖然說,他並不介意何時走上經濟仕途,可在他心裡想來,那是越早越好。這樣他才有保護家人的資本,才有能處身立世的根基!他可不想事事只依靠著林如海的身份地位,就是這樣,那時候在賈府也未必見得有人就買這帳。說到底,還是得靠著自己站直了腰板子才好呢。
正想著,卻忽聞得一聲輕咳。林澤轉頭一看,原來是林如海踩著月色進來了。
見林澤剛睡醒,頭髮還有些凌亂的樣子,林如海不覺一笑,在床邊坐下道:“怎麼了?中瞭解元還這副樣子,仔細被你妹妹瞧見又要笑你。”
林澤這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竟中瞭解元,也有些吃驚,只笑道:“我原也沒想到自己能中解元,這是我的造化啦。”
林如海卻搖頭道:“這是什麼話,你勤勉刻苦,努力用功,花在讀書上面的時間和精力可不少。偏推說是‘造化’,豈不是要人笑話了?”
說得林澤也笑起來,難得憨笑著說:“我這不是想著要謙虛一下嗎,哈哈。”
林如海被他逗得一笑,轉眼去看林澤房間窗外的那一株月桂,只嘆道:“夫人故去時,還掛記過你的功名仕途。倘或她天上有知,也該欣慰了。”
林澤一怔,便道:“太太必知道的,老爺別太憂心了。”
林如海便笑著拍了拍林澤的肩頭,又道:“等你金榜題名,再說這話不遲。我想著,等春闈之後不久就是你太太的忌辰,到那時我們一家去拜祭拜祭你太太,也好要她寬慰寬慰。”
說得林澤連連點頭,想到次年三月的春闈,不免有些緊張起來。他向來少年老成持重,說話做事都是小大人的模樣,林如海何時瞧過他這樣忐忑不安的樣子,便笑道:“怎麼?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給你準備,現在就先緊張起來了?”
林澤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老爺當年春闈時,可有緊張麼?”
林如海聽罷,只斜睨他一眼,輕笑道:“我當年自然是胸有成竹地去應試,哪裡有什麼緊張之處。下筆臨文都因胸中自有丘壑,這皆非一年一月一日能有的,自然是積年累月,將從前看過的書讀過的詩寫過的文都在心裡裝著,才能應用自如了。”說這話時,林如海眉眼清雋,目光清亮,竟讓林澤都恍惚地瞧見了當年那個俊美飛揚的探花郎。
一夜促膝長談,林澤也把心態重新放好。第二日,林如海上朝,林澤左右無事,便往蔚陽書院去找沈愈。誰想路上竟又巧遇一人,你道是誰?原來是聞希白!
聞希白見林澤也往蔚陽書院去,不免湊過來笑道:“好一個林解元,這裡給你有禮了。”
林澤笑著推了推他的肩膀,只笑道:“就知道打趣我呢,不想想你如今的身份和我的身份啦?”說著,便抿唇笑道:“打量我今年沒給你送賀禮,就拿這話來噎我呢!”
聞希白聞言嘿嘿一笑,攬住林澤的肩頭就往書院裡面走,一邊走還一邊不忘提起某個越發沉默寡言的老朋友。“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雖然已經是進士出身了,可心裡憋悶極了。哎,要我說呢,這書還是要讀的,可這官呀,不做也罷了。”
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