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的骨肉親情,被人算計了猶自不知罷了。”王熙鳳款款地走到賈璉身側,一手扶住賈璉,一邊向賈赦福了一福,歉然道:“也是兒媳的不是,竟沒有早早地察覺此事。”
賈赦見她服軟,也不好過份苛責。這幾年來王熙鳳性子雖是一如既往的爽快乾練,可脾氣卻和從前管家時大相徑庭。不說溫柔賢惠,卻也是相夫教子差不離的。
想到這裡,賈赦低嘆一聲:“你林姑父家自有主意的很,毋須咱們操心。倒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她們打量著旁人不曉得,一心想算計林家和甄家,哼,真打的好個如意算盤,也不怕將來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這話說得半點情面也不留,賈璉抬頭看了賈赦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把二老爺摔了個狗啃泥的事情告訴給他知道。
誰知這半刻的猶豫之後,院子裡便有個小廝隔著氈簾稟報說:“老爺,二老爺受傷了,老太太請老爺、太太並二爺和二奶奶過去瞧瞧呢。”
賈赦眉頭微皺,心道:自己又不是大夫,喊上這麼一大家子過去肯定沒什麼好事。轉眼見賈璉眼神閃爍,心裡一頓,只沉聲道:“知道了,這就過去。”說完,卻是回身問賈璉:“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二老爺腳下一絆,我還來不及反應,人就已經摔出了林家門口。待我上去扶起二老爺的時候,也未曾發現傷勢多重。倒是上了馬車,才發現二老爺半張臉都是血跡,似乎……”猶豫了一瞬,見賈赦眉頭緊皺,賈璉才緩緩地補充道:“似乎,連右手也抬不動的樣子。”
賈赦眉頭皺的死緊,可眼中卻半點同情之色都沒有。聽完了賈璉的敘述,心裡已經悄然冷笑了一聲:“這才是真真兒的現世報呢!”轉念一瞬,便向賈璉道:“太太還說自己身子不爽利,就留了你媳婦兒在家守著罷。你我二人過去就是了。”
說罷,便攜了賈璉一塊兒過去。
賈璉臨出門前衝著王熙鳳使了個眼神,王熙鳳立時便明白了過來。二老爺既然受了傷,老太太定然不肯善罷甘休的,只大老爺和賈璉在那裡還罷了,就怕自己和邢夫人到時候承受了無妄之災。心裡一時感動得很,揉了揉微紅的眼圈兒,便笑著扶了邢夫人往內室去。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賈母氣得很,瞧著躺在床上閉著眼呼痛的賈政,心裡一陣陣的發寒。王夫人在旁邊嚶嚶哭泣,哭得賈母心裡煩躁,冷喝道:“閉嘴,都是你這蠢婦!”一聲喝罵,當下便罵得王夫人面上血色盡褪。
趙姨娘得意地看了一眼王夫人,心裡正痛快著,冷不防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額角冷汗頓時涔涔落下。
“哼,你們一個個的只怕都打量著我要死了,亂撲騰著就盼著推翻了我去!”說到恨處,更是手裡拄著沉香木柺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賈赦和賈璉正掀了簾子進來,聽見這話,臉上神色不變,賈赦臉上更是滿滿的關懷之色,快走幾步靠近床前,見賈政閉著眼睛神志不清的樣子,焦急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說著,目光如炬地環視一圈,見王夫人和趙姨娘站在那裡,兩個都是臉色雪白一片的樣子,便向王夫人身邊的丫鬟斥道:“你是怎麼服侍的人,好好兒的一個人到了你們手裡怎麼就變成這樣,要是二老爺有個好歹,看不揭了你們的皮去!”
王夫人臉色一邊,幾乎是目光淬了毒一樣看向賈赦。賈赦卻似渾然不覺,只怒喝道:“賤。人,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