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因為想借錢,卻莫名其妙的借成了管家。
但他這個管家沒有家丁和丫鬟可以用,只能看主人的臉色。
於是,當夜,他替小姐鋪好了香褥,用蕩魔之手,煮了麵條。
小姐,是吳望曾經的丫鬟,就連她的名字,也是吳望給她起的。
段思,小丫鬟曾經不喜歡這個名字,還因為這個名字和吳望發過脾氣。
可是吳望對小丫鬟說:
吳望,吳望,無有奢望。
段思,段思,斬斷相思。
你是我的丫鬟,我們當然要有配套的名字。
切,說得還文縐縐的呢。
不過,經他這麼一解釋,這個名字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味道。
小丫鬟不吵架了,側頭一笑,她跑開的時候,兩隻辮子跳啊跳的,像她的心情一樣歡快。
從此,小丫鬟不再是小丫鬟,她叫段思。
段思在吃麵的時候很文雅,麵條要一根一根的吃,每一根都用筷子卷好,絕對不能甩出湯水,也絕對不能吃出聲音。
因為身份不同了嘛,做丫鬟的時候,可以吃相很難看,如今做了望園的主人,必須拿捏出一副端莊賢淑,落落大方的模樣。
吳望卻吃的狼吞虎嚥,他無論是公子還是管家,吃飯的模樣都很香,所以從小到大,段思一直喜歡看他吃飯。
看他吃得這麼香,自己也能多吃一點。
一鍋麵,很快就吃完了,段思還把自己剩的半碗麵,也分給了吳望。
她看吳望擦嘴時的模樣,笑到嘆氣:“天上有雁,水裡有魚,地上有鹿,你隨便放個掌心雷啊,勾地火啊,就能打一頓野味吃吃,幹嘛把自己餓的這麼狼狽?”
“半生蕩魔,已經造了太多的殺業,何必為了口腹之需,再塗炭生靈?”
“瞧你說的?”段思撅起小紅嘴,有一點點撒嬌的小生氣:“人家是關心你,你這幾句話說完,好像人家去逼你做壞人似的。”
吳望輕笑,不與段思爭口舌,切聲問:“你之前說的一把翻身,究竟是什麼事?”
“這麼晚了,幹嘛談這件事?”段思婷婷起身,嫣然一笑:“你就這麼急著把望園要回來呀?”
主人起身,管家當然不能坐著,吳望站在一旁,等著她說。
“看你那麼大的黑眼圈,你快去睡覺吧。”段思推著吳望,邊走邊笑:“你還睡你以前的房間,被子我都給你鋪完了,洗澡水也給你燒好了。”
她現在是主人,主人竟然給僕人燒洗澡水?
吳望回首看了段思一眼,百般滋味。
“你那是什麼表情呀?”段思撲哧一笑:“你還真以為我能把你當管家使?我有那麼壞嗎?”
滿天星河,半月獨明。
吳望浸在燙人的洗澡水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舒服了。
他將毛巾蓋在臉上,沉沉的想睡,思緒卻飛回到他與段思打賭的歡笑時節。
童年時無憂無慮,吳望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和段思鬥嘴,看她氣紅的小臉兒,像桃子一樣可人。
童男童女童言無忌,吳望說盡男人千般好,又惹得段思生氣。
“男人有什麼好的?人又醜,腳又臭。”
“男人的個子比女人高,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吳望就喜歡看她又紅了臉,可是紅的還不夠,還要繼續氣她:“男人的胸懷也寬廣,才不會和人家說話就臉紅。”
“你的臉不紅,是因為你的臉皮厚!”段思咬著小紅嘴兒,不服氣地反問:“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有本事,我們打賭,你現在就證明你比我強。”
這個要求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吳望嘿嘿的笑了,他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他覺得他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