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待痛意稍過,脫力大口喘息。
“身為主子,理當恩威並施,你對屬下寬厚乃是仁德之心,然,恩在何處?!你十日遊蕩在外,溯也找了你整整十日,風雨無阻屢屢欲自裁謝罪,王府上下京中各處因你雞飛狗跳,這便是你作為主子該有的仁德?你身為主子便能不顧及下人的辛勞?!該打!!”
“唔……!”
“既有大計,便不能功虧一簣,更不可掉以輕心。你肆意不歸,致使小人得志,栽贓你刺王殺駕之名,這便是你的抱負雄心?!!”
“……”
“身為妻主,招致禍患於家中,任人驚擾家眷,禍亂庭院,這便是你的善心善舉?!!”
“……”
“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擔心你?!若要散心,大可傳信回來,安危與否有無性命之憂,你若再不會來,攝政王府就要替你發喪了!!!”
“……”
宮漓塵那如鐵鑄一般的手掌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一下下聲如驚雷,落在瓏月身上,次次如鐵杖襲身,皮開肉綻。
予取予求 (2)
那一聲聲義正言辭的質問,樁樁件件都是瓏月犯下的錯,拋卻情愛糾葛,這確是她的錯。
她不僅僅是個陷入愛情泥沼的女人,更是個手握千萬人命脈的女人,她身邊有親人家眷,不僅僅只有愛。
瓏月的喊聲一聲聲漸小,直至最後,僅剩下抽泣與哽咽,萬般思緒同時衝入腦海,她確實都錯了,全部都錯了。她自知犯下了錯,而如今有人懲罰她,她心中倒還能舒服些。
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這個人是否理解她,但他給了她宣洩的出路。
身體痛得幾乎碎裂了一般,眼眶中已經滾動了數日的眼淚,終於悄然滾落,悄然墜地,濺開……
身體的痛卻淹沒了心中的痛,痛得不再憋悶,不再苦楚難嚥,一個最妥當的理由,眼淚顆顆滾落,砸在面前的青磚之上,暈溼了一片,也恍惚了她的眼。
她不渴求理解,不奢望安慰,甚至不需要有人陪伴,她只想要一個能讓她哭出來的理由,哪怕僅僅是因為肉體的傷痛,只要能哭,什麼都可以。
一隻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額頭,恍惚間還帶著些許顫抖……
“溯!去帶方柳書來!!”
…………
攝政王病了。
自從被賊人無端擄去,又一次吉人有天相,死裡逃生回來,卻帶了一身的傷。若還有人質疑是否是苦肉計,然,宮中被派去查探的御醫卻搖搖頭,非也。
攝政王兩側手臂均被卸下過,且隔時甚長,淤腫之態頗為驚心。若尋常人興許雙臂幾乎要廢了,哪裡有人能這般狠心?更何況,刺王殺駕無非自立為皇,若一不小心落下傷殘,那便是為她人做了嫁衣,不妥不妥。
而攝政王腰間大片淤青紫癜,恐還傷了腑臟,才致使少許嘔血高燒不退。
更有甚……御醫仍舊唏噓著搖頭,攝政王身後皮開肉綻,難說有沒有傷著筋骨,乍看便知是用刑之傷。
如此一來,攝政王乃是被賊人擄去,酷刑折磨,吉人再加神慧,這才化險為夷。
而方柳書一番檢視下來,也頗為無奈搖了搖頭,攝政王確實有內傷不假,卻並不致命,兩臂的淤腫也已用極巧妙的手法處理過,只消休養數日,絕不會落下隱疾。
只唯有……
“這位公子,殿下的傷……恐怕最重的傷在身後,皮肉綻裂,雖未傷著筋骨,卻也委實是最重的傷了。且恰逢秋日,晝熱夜涼,傷口不便癒合,尚需小心才是。”
溯一臉忍痛看向宮漓塵,拼命攥緊了拳,帶著痛楚與懊悔的眼眸硬生生別過。
而接下來,瓏月似與傷勢毫無關係可言的高燒才著實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