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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懵懵懂懂的石珪來說,這些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概念,他只是本能的不太喜歡,這種絲毫靈氣都沒有的環境,那種每天努力修行功法,但體內靈氣增長几近於無的感覺,讓他有種極度恐慌的感覺,彷彿冥冥之中,總覺得這是自己生命的浪費。
但如今的整個桃林渡,表面看上去繁華似錦,而整個環境中的靈氣,卻早就被抽取一空,就像流沙上的老舊高樓,乍看上去美輪美奐,但內裡早已是千瘡百孔了。
偌大的句陵河,所蘊含的靈氣,居然連石珪在平蒼縣家中的水井都不如,作為一名修仙者,竟然在周圍四五十里地的範圍內,連一塊最基本的可供修行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曾經富含靈氣的玉波湖,石珪也曾再去探尋過,但如今那裡也只是個普通的凹水塘而已,那些因為特殊地形,躲過了被抽取命運的靈氣,已經在他晉階煉氣期時消耗一空。
他在遺憾之餘,也只好完全放棄了在玉波湖繼續修行,或是在桃林渡口另尋修行地的打算,因為在這句陵河周遭環境裡,在哪裡修行,都和在自己營帳裡修行一樣,起碼在自己營帳裡,還省了來回奔波的苦處。
等他帶著遺憾,正準備離開玉波湖時,一眼瞥見曾經打坐的光溜溜大石頭,終於是突然想起了,要在這裡留下“玉波湖”三個字,以紀念他在這裡經歷過的命運鉅變,從此開始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於是,石珪順手用靈力,運轉鬼門白骨爪的招式,用手在湖畔光溜溜的大石上,硬生生的抓出了,歪歪扭扭的“玉波湖”三個字後,也顧不得欣賞,便趁夜回了營帳。
等營部下達了渡河北上的命令後,他倒是有些隱隱的興奮,也按照營部裡的要求,一改往日偷懶躲閒的做派,親自帶著幾個旗頭,操持起具體軍務來。
到了現在,只等最後一艘渡船過了句陵河,這全軍渡河的事情,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
也許是在這裡經歷過生死之間的大戰,也許是渡河之後離家更遠,又或是畏懼前途未卜的命運,後勤隊的上上下下,竟然在此刻,都有些異樣的心思飄過,就連迫切想離開此地的石珪,都有些沉默了。
說是渡河北上,但此去就是參戰,古來征戰刀兵兇悍,如今站在這裡的人,誰又能說的清,這當中還有幾人,能再次來到這裡,再次乘船渡河南下,回到家鄉?
船越飄越近,但思緒卻越來越惆悵。
但就在這時,站在另一邊的陳小刀,卻有些插科打諢的說道:“哎呀,可算是最後一批了,這幾天可沒把人給累死,天天就這麼幹站著,就算是個鐵打的,也站不住啊!”
此言一出,就攪亂了那惆悵的思緒,眾人都好像回過神來,紛紛刻意說笑起來,原先有些凝重的氣氛,頓時就活躍了起來。
石珪刻意把眼睛睜大,“狠狠”的瞪了陳小刀一眼,笑罵道:“閉嘴!就這麼幾天,你都站不住,是不是把全身力氣,都用到別的地方去了?!”
“哎喲!石老大,我這幾天,可是都是按時上卯的哇!”
陳小刀聽石珪的這話,立刻就曉得,石珪肯定又要把自己前幾日在求歡營裡,賴著不肯走的糗事,拿出來取笑,趕忙訕笑著連連求饒。
這時候,後勤隊的眾人,終於是鬨堂大笑起來,連石珪也一時笑的,是前仰後合的。
陳小刀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見其他幾個旗頭,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反而瞪起眼睛,揚起下巴,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眾人見狀更是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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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山營北大營,坐落在桃林渡北岸,距北岸的渡口大約三里地,整個大營裡已經是燈火點點,一隊隊巡邏的軍士,已經手持火把開始巡邏。